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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着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芍药便急匆匆推门而入,面带忧色:“姐姐,怎么回事?世子怎么突然离开了?”
苏亦宁眉眼微动,方才回神。
她有些木讷的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我也不知……”
不过宋景琛当真是说到做到,不许她离开,此处当真是被侍卫把守的密不透风,除了芍药之外,宋景琛派了旁的侍女近身侍奉,几乎是寸步不离苏亦宁,苏亦宁想逃,也无路可走。
过了半月,宋景琛也没有出现。
近来雪落越来越频繁了,地上积雪不化,温度更冷,窗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
算着时间,再过十日,便是除夕夜了。
往日在京城的时候,这个时候早已热闹起来,都忙着置办年货,辞旧迎新,今年着实是冷清的紧。
“姐姐,外面太冷了,屋里火炉烧的旺,我们还是回去吧。”
芍药来到檐下,把手中的汤婆子塞给苏亦宁。
苏亦宁早已痊愈,她面无表情,消瘦的五官更加分明,她头发用一根素钗简单盘起,身着白色锦袍,外面披着的棉绒披风上绣着的鸾鸟栩栩如生,衬得她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不过若是细看的话,往日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中的一汪春水,如今尽是愁色。
她勉强笑了一下:“我不冷,外面的雪景这样好,不看倒是可惜了。”
芍药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到底没能说出来。
风突起,吹拂雪花落于她睫毛上,然后顷刻融化,在眼尾留下痕迹,苏亦宁不动声色的抬手拭去。
想到什么,她问:“雪儿呢?”
说起这个,芍药自然是来了兴致,发笑道:“又跟仓大哥在外面谈情说爱呢,这小情侣整日黏糊糊的,现在怕是两头牛都拽不开。”
是了,这半月的功夫,不知雪儿和仓栩怎得就暗生情愫,不过,倒也是一桩好事。
说曹操,曹操便到。
——“姐姐!”
雪儿捧着一包红果从小院外兴致冲冲的跑进来,满脸喜色,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可看到苏亦宁,她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雪天路滑,也不知道跑慢点。”
雪儿有些调皮的吐了下舌头,上前去把红果塞到苏亦宁怀中,凑在她身边眨眨眼,有些神神叨叨。
“姐姐,我昨日算了一卦,乃是上上上签,没准儿咱们有好事要发生了。”
苏亦宁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她缓缓地点了点头:“但愿。”
而后,雪儿不知和芍药二人偷偷说了些什么,芍药眼中浮现偌大的不可置信,而后变成喜色,只是不管苏亦宁如何问,二人都不肯说,一溜烟的跑走,檐下独留苏亦宁一人。
苏亦宁哭笑不得,她拿了一枚红果,放入口中轻轻咬了一口。
糖渍的红果甜腻在口中氤氲开来,她脸上却无半分表情变化。
她往日分明最爱吃红果了,如今……应当是心境不同了吧。
再然后,苏亦宁转身欲回房,却忽地一阵眩晕如洪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
她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出现了好多人,母亲、阿煜、世子,出现她今生种种场景。
而后却又是苏瑾萱、苏雪卉,苏府大红的灯笼高挂,她看到沈献和一身婚服,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场景却瞬间转变,沈献和怀抱小妾,递给她一杯毒酒。
“不要——”
下一刻,苏亦宁猛然惊醒。
待看清四周,苏亦宁瞬间怔愣。
房间内贴满了喜字,满是红色,手边的桌上还摆放着‘早生贵子’,目光缓缓向下移动,她身上也穿着一身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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