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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凌只笑不语,最后起身送季鸿青出院门。
于院门前,季鸿青止了步伐,想到什么,回头望来,与她柔和贤德的目光对上,似是被针扎了一般,离开的脚步都快了几分。
她没问季鸿青为什么要钱,也没问这钱要拿去做什么,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将自己的一切给他。
横竖这钱都会回到她的腰包,她要的就是季鸿青对她亏欠,有亏欠才有羁绊,才能让一个人念念不忘。
她收敛了唇角笑意,转身进屋,便与左恒目光对上,他眼眸沉沉,又似淬了碎钻,像个……怨妇。
姜若凌没理会,仿若无事的用膳。
左恒挤开了原本青竹的位置,代替她为姜若凌布菜,声音不大,语气平缓:“公主放不下他?”
姜若凌挑眉,抬眸视他“我以为你懂本宫所想。”
左恒神色松了几分,为之挑鱼刺,将嫩白的鱼肉放入她碗中,瞧着心情好了许多。
“奴自明白,公主作夜受累,需多进补。”
“……”
姜若凌没回应,夹了鱼肉放入口中,思绪飘到了事外。
*
又一日,大皇子回京,姜文卫于紫宸殿设宴,宴请朝中百官,宗亲携家眷出席。
姜若凌一早收拾好行头,只等发髻挽好,便能出门。
秋菊将发髻挽好,却在选头饰一事上犯了难。
昨日姜若凌将值钱的金银首饰都拿给了季鸿青,如今连个能装点的饰品都拿不出手。
寻常穿着淡雅些倒是没什么,可今日设宴,来得人诸多,她代表的是皇家颜面,若是过于寒碜,难免叫人诟病。
秋菊咬咬唇,说道:“早知昨日公主就该留两只钗子的。”
姜若凌拨弄着仅剩的一些银饰,轻声笑道:“不打紧。”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左恒却是上前一步,自怀中摸出一根玉簪,送到她跟前。
玉呈碧绿半透色,尾部弯曲呈祥云样式,上刻铃兰花样,栩栩如生,算不上绝佳,但也上乘,比如今剩的饰品要好上些,就不会显得奢靡,又不失体面。
姜若凌接过玉簪,指腹还能感觉到玉簪上残存的余温。
她狐疑的抬眸看左恒,对视之下,他似是不好意思垂下了眸子,而后再抬眸时,眼中又是那般炙热。
“哪来的银两?”姜若凌把玩手里簪子,勾唇询问。
左恒手喉结滚动,声音平稳:“这些年的俸禄。”
他的俸禄可不比姜若凌,这些年加起来,全部身家怕是都用在了这根簪子上。
“何时买的?”
“昨夜,黑市淘来的。”
姜若凌颇具深意的多瞧了两眼簪子,递给他,“替我簪上。”
左恒一顿,接下了簪子,站在姜若凌身后,望着铜镜中姜若凌瑰丽的模样,迟迟难以下手。
秋菊看出他不会,好心说道:“不妨我来吧。”
左恒纹丝不动,不肯交给她来做,似是下了决心,一手轻扶着姜若凌的头,僵硬又小心的将玉簪插入她发间。
好似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竟深深松了口气。
姜若凌自镜中留意他方才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正想说他握剑都没这般紧张,听青竹道了句:“给驸马请安。”
她扭头看去,见季鸿青站在珠帘外,负手而立,目光沉着的望着她,也不知何时来的,又在此站了多久。
姜若凌视了眼左恒,就算几人都可以没察觉他来,但左恒作为影卫,不可能也没察觉。
他是有意不说。
左恒垂下眸子不看她不悦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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