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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顺也没理她,一把揭开炕上湿漉漉的破被子,一股恶臭袭来,让他忍不住掩住口鼻。
只见被子下就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一团破褥子沾满污物。
再看生父,光着瘦骨嶙峋的下半身,上身只穿一件皱巴巴的脏袍子,全身都粘着污物,乱糟糟的花白头发半披在脸上,脸颊已经瘦得凹陷下去,简直与一月前的壮实模样判若两人。
特别是他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淤青,深浅不一,明显就是经常遭人虐打。
宋三顺见他如此形状,说不出什么感受。
有心痛,有愤怒,又有怒其不争。
宋八齐神智还算清明,望着三儿子热泪盈眶,嘴里含糊叫着:“三顺,三顺,爹饿”
宋三顺深吸一口气,低低问:“他们不给你吃饭?”
宋八齐瑟缩一下,神色惊惧地看一眼老赵氏与宋继祖,并不回答,只含糊道:“饿,我饿,三顺”
宋三顺上前扯掉炕上的脏污褥子,将被子铺好,弯腰将宋八齐抱上炕。
宋八齐全身冰冷,两条腿瘦成麻杆一样,到了炕上后就扯过被子裹住自己,一双眼睛仍旧看向宋三顺,全是哀求。
宋三顺转过身,对老赵氏道:“他饿了。”
“他哪里就饿了?我刚给他吃过,你别信他胡言乱语。”赵婆子轻描淡写道:“三顺,没事就请回吧,擅闯民宅也是犯法的。”
宋三顺冷笑一声,转身往外走:“行!我这就去找巡检司,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一家虐待老人,是不是也是犯法?”
“你哪只眼看到老子虐待人了?”宋继祖一脸痞相暴露无遗,伸手指点宋三顺道:“老子供他吃供他喝,还给他治病,你一个外人啥事没干,倒管起闲事来?”
宋三顺挥手挡开他的手指,直接一拳打了过去。
他暴怒之下力气很大,一下子就将宋继祖打翻在地。
老赵氏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去扶儿子。
宋继祖呸呸吐掉两颗牙齿,只觉半边腮帮子都麻木了。
“你怎么敢打人?”小赵氏闻声跑来,但也不敢跟宋三顺拼命,只气愤叫骂。
“打的就是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辈!”宋三顺指着赵家几人,眼神狠厉:“都给我听着!若我父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说罢,拉着妻子走出宋家。
踏出大门后,宋三顺回头又望一眼厢房,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亲爹也算自食其果了,也不知他后不后悔之前对亲生儿孙做的那些事。
回到家,宋三顺闷闷不乐,脑海一直盘旋亲爹那凄惨模样。
长安扑进三叔怀里,搂着他脖子问:“叔叔你怎么啦?”
宋三顺抱着小侄女,轻声道:“没啥事,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心里难受?”长安顿时紧张起来,以为叔叔病了,连忙查看自己给他的珠串。
还好珠串被宋三顺戴在脖颈上,里头的小珠珠一闪一闪,只减少了一点点。
长安放下心,拍拍叔叔的胸口说:“叔叔别担心,小珠珠会治好你的病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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