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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快结束了,赵璲问:“剩下的部分,你想何时画全?”
姚黄睫毛微颤,轻悠悠地道:“笔在二爷手里,我只管听你安排。”
赵璲看向窗外,廖郎中就在西院,等着给他做完推拿再去医馆。
“歇完晌吧,记得还作这身打扮。”
赵璲工笔娴熟,他可以用一个上午两个多时辰画完近处的石桥长堤流水远处的屋舍庄稼青山,且画得栩栩如生令人身临其境,轮到描绘王妃的五官神态这么小小一张脸的地方,竟也用了足足半个多时辰。
为了再现王妃在桥上的神态,惠王爷让王妃在后院的玉兰树下摆了一张椅子,王妃扶着玉兰树站在椅子上作微微垂首状,他则在十几步远的铺于地面的毡垫上席地而坐,细细地勾勒填色。
东院大门从内落闩,另有前后院连通西院的内扇内门也掩上了,分别田青霭、飞泉站在西院的『」前守着,不得任何人包括小小的金宝过来打扰。
院子里静得出奇,当惠王爷心无旁骛地画好,姚黄的腿也要酸了。
跳下椅子,姚黄跑到毡垫上挨着惠王爷坐下,再去看宣纸上的画。
景色上午已经赏了很久,此时姚黄主要看画中的自己,看看看着,姚黄小声道:“明明是我的眉眼,怎么又觉得不像?”
赵璲:“平时你总是在笑,今日特意装了有心事的神情。”
她对镜自赏时应该也是笑的,所以连自己都不习惯她在画中的神态。
姚黄轻轻推了他一下:“谁装了,我就是有心事啊,当时围在你身边那么多人,七嘴八舌的,我又怕你被他们身上的汗味熏到,又怕你被他们吵到心烦,然后一气之下丢下我不管了,害我沦为街坊们嘴里的笑柄。”
赵璲听了王妃的解释,再去看自己的画,便觉得他将王妃的“心事”画重了,该换成“浮躁”才对。
“不喜欢的话,我重新画。”
姚黄按住惠王爷要去取画的手,对着画一脸自得:“喜欢啊,原来我有心事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赵璲:“……”
姚黄丢下惠王爷,珍惜地取下画架平放在玉兰树下的椅子上,慢慢地风干。
摆好画,姚黄回头,发现惠王爷已经坐在轮椅上了。
姚黄推他进屋,擦脸洗手。
惠王爷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看着她,看得姚黄的面皮越来越热,口也越来越渴。
挂好巾子,姚黄想去倒碗水,腰间突然横过来一条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姚黄要吓死了,他现在坐的是藤椅,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吗,压垮了怎么跟身边的人解释?
“放手,我渴了!”姚黄紧张地拉他的手臂。
惠王爷纹丝不动,落在她侧颈的呼吸比外面的暑气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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