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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本朝以来,列侯食邑千户以上者方才可置家丞、庶子一人。千户以下者,不置家丞,唯一庶子耳。”
“君侯可是欲举文若为侯府庶子?”
王苍心中暗自点头,荀彧之父荀绲的一番话,把汉朝的官制说的是明白透彻。
可荀绲猜错了,王苍此来,不是欲令荀彧为侯府庶子回云中帮自己打理那区区百户的租户,而是想请其为幕僚,帮自己谋定天下!
想到这里,王苍摇了摇头,说道:“以二龙先生家的三郎之才,区区庶子不足以展其能,是以吾欲请其为吾幕僚,帮忙参赞军事。”
“在云中时,吾曾闻南阳何颙盛赞君家三郎为王佐之器。”
说到这里,王苍从案几后站了起来,怒目道:“可如今的天下,北有鲜卑檀石槐屡寇边塞,西北有羌乱绵延百年,东北有乌桓横行州郡,在西南,巴蜀的蛮夷燔烧官府,在东南,又有百越不服教化!”
“可此时的大汉呢?内有朝中奸佞当道,外有黄巾、群盗、流民遍野。加之天灾、人祸、大疫、蝗灾、水旱时有发生。”
“锵!”
伴随着一声利刃出鞘的声音,王苍将腰间用作装饰的礼剑拔出,狠狠的扎在了地板上,大声喊道。
“王苍不才,愿以手中三尺利剑,匡社稷于倒悬,拯黎庶于水火,还天下一个清平盛世!”
“如今,吾身边所缺的,正是荀君你这等大才啊!”
说到此处,王苍目光澄澈的看着荀彧,期待其的回答。
听完王苍的一席话,荀彧眼中的冰冷彻底散尽,转而散出了些许柔光,似乎是被王苍的志向给打动,唇角微动,似乎在嚅嗫着什么。
但很快,伴随着荀绲的一阵咳嗽,荀彧如梦初醒,赶忙帮自家阿翁梳理气息。
过了几息,荀绲缓过气来,略带歉意的说道:“君侯勿怪,老夫年迈,兴许是感染了风寒罢。”
王苍点了点头,冲着厅外喊道:“破奴,去吾鞍边把那锦盒取来。”
伴随着刘破奴远远的应了句,王苍转头说道:“此来匆匆,却是忘了礼数,空着双手就上门来了,长者勿怪。”
“呵,无妨。”
见荀绲摆了摆手,王苍抱以歉意的笑了笑,将插进地面的礼剑收回鞘中,然后站在厅中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刘破奴便抱着一个不大的锦盒敲响了厅门,王苍双手接过,将其放在荀绲的案几上后缓缓打开,然后指着里面一根形似干枯的白萝卜一般的东西说道。
“几月前,吾破日律部大帅时,在其帐中发现了此物。最初,士卒们以为这是一颗芦菔,便没有在意,可吾年幼时在路过的游商处识得,此物名为人衔!”
“人衔?”
“正是。”
“那游商言,自己来自于楚地,家中有人学医,曾参与过《神农本草经》的编纂,故而知道些药材的作用及功效。而这人衔,在药材中乃是极品!”
“如君家中有老者,切一薄片用来煎服,能延年益寿,滋补元气。如命在旦夕时,亦切一片含于口中,能吊住其一口气,以待疾医来救。”
荀绲目光一凝,眼睛盯着这颗表面干枯的人衔就再也离不开分毫。过了几息,荀绲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微闭双目,过了好一阵才睁开。
“阿成,你且过来。”
“唯。”
一直乖巧的站在厅角的荀成来到荀绲近前,但后者又招了招手。荀成会意,将耳朵贴在荀绲的嘴边。
王苍离得远,也不知荀绲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见荀成转身往厅外走去,路过王苍身边时,还对着王苍善意的笑了笑。
上首的荀绲似乎从这锦盒中的走了出来,眼睛不复再看,冲着王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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