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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官呐。
难怪陈小二说穿上这身衣服想抓谁就抓谁,想办谁就办谁!
即便自家这个大使是临时上岗,连单位也是临时特设,指不定哪天就给裁了,赵安心中还是说不出的舒坦,那心情就跟开个帕萨特停丈母娘家村口等老丈人先给他递烟差不多。
小师傅刘小楼的表现不错,不过看的出来刘小楼多少是带了点打趣性质的,对此赵安自是不会计较,因为打趣也是亲近的一种表现。
季师爷回衙门了,今年夏税任务重、时间紧,听说里下河地区闹了水灾,直接影响到今年扬州和淮安两府的夏税征收。
夏税就是征农民地里的钱粮税,赵安之前在税课司特意留心过甘泉县往年钱粮税征收情况,总体看下来只能用触目惊心四字来形容。
清代税粮不是农民给官府直接交粮食,而是折成银两上缴。
虽然清廷对折银有规定,但各地却自设一套系统,基本让农民按市价的五倍上缴赋税,中间多出的四倍溢价则由各级官员分食,故而钱粮征收是地方官收入来源的大头。
这块大蛋糕也不是县令一个人拿的,而是属于地方全体官员的集体利益。
上到省里,下到县里,只要是官,人人有份。
乾隆三十八年江苏巡抚觉得税粮价实在太高,本着为百姓减负的好心便令府州县一律改成市价征收,结果没到半个月这位巡抚大人就被御史给参了一本,连降两级调离江苏。
这位巡抚大人何以如此倒霉,说白了就是动了全体同僚的蛋糕,为官场所不容。
一环套一环,御史们平日在京里日子过的本就苦巴巴,靠的就是地方官的三节两寿和冰敬、炭敬过日子,结果你这个抚台大人把地方官们的收入来源给斩了一半,这不是逼着御史大人们省吃俭用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参你参谁!
本届丁县令去年就从钱粮征收中多收了五万多两,虽然不清楚这五万多两最终都流进了哪些上级领导的口袋,但丁县令自个只落了四千多两却是正大光明记录在户房的。
一点没避人。
县尊的事就是全县百姓的事听着是赵安的马屁话,实际却是当下官场事实。
另外清廷对地方官员能否收上税也有考核制度的,如征税完不成百分之十的不仅不准升迁,还要罚俸一年,完不成百分之五十的直接革职。
这就导致地方官员一到收两税时,就带着衙门的壮勇浩浩荡荡扫荡乡里,哪怕平日对百姓再仁慈的官员,到了这会也是变得穷凶极恶。
没办法,收不上税,这官就做到头了。
里下河地区今年闹了水灾,农民地里收入锐减,连带着夏税肯定完不成,因此季师爷他们就得忙活起来,想方设法从其它地方搞钱填补今年夏税的亏空,保住县尊大人顶戴的同时也保住他们自己的饭碗。
户房和税课司那边都在加班加点,赵安这边也不能闲着,季师爷这两天过来催了两次,说县尊大人对认证司的工作高度关切。
言外之意你得赶紧把事做起来,把银子收上来。
赵安忙拿出已经草拟好的认证办法实施制度供季师爷浏览,开头就是一通冠冕堂皇的说辞,什么为促进地方繁荣,保护优质商家,确保市场经营公平有序、打击假冒伪劣产品的套话,接着就是关于“名优产品”、“驰名商标”的认证办法。
“名优产品”定价五千两,“驰名商标”定价一万两,前者是铜牌,后者则是烫金牌,以显二者区别。
除了发给牌匾还要给予证书,证书要有县令大人的亲笔落款,以显权威性。
最后则强调要商家自愿申请,认证司以公正、公平、公开的态度对商家的申请进行认证。
总体实施办法季师爷是认可的,商家自愿申请也没问题,因为本就是以利诱他们,有好处的事那些奸商们不可能不上赶着交钱。
就是对办法最后一条三年评定一次表示异议,摇了摇头道:“这个三年评定一次不好,删了。”
“嗯?”
赵安有些纳闷,细水长流的道理季师爷应该懂的,三年认定一次不就是说三年后可以再捞一笔么。
就跟放炮一样,上任放一炮,离任放一炮。
自个给定的三年一认证就是掐准丁县令的任期还有三年多,到时候能名正言顺的再捞一笔走人。
完全是出自肺腑为县尊大人锦上再添个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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