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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的情绪,起了非常复杂且微妙的变化。
首先,是惊喜。
君王正常情况下面对百姓,绝对不会紧张。
但面对因为很多事情,对朝廷不满且闹起来的百姓,是绝对不会不紧张的。
出门之前,炎帝的心脏都提前加速运动了,可出门之后……
这感觉就好比炎帝眼睁睁看着一支箭射过来了,他以为这枝箭会射中自己的眼睛,紧张无比的时候,这枝箭从胳肢窝缝儿里精准的擦过去,并且没伤到分毫皮肤一样。
接着,是疑惑。
惠王和昌王,要弹劾太子不是一次两次了。
无论哪一次,他们都不会胡编乱,肯定是要找一个至少看得过去的由头发难。
这次的由头,炎帝觉得很真实,所以出门之前,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一定能看到在正阳门口聚集着的万千抗议百姓。
可门口空空荡荡的,就很神奇了。
难不成,老大和老六,是在诚心耍老子么?
顿时,炎帝满腹疑惑变回了愠怒。
“昌王,惠王,你们口口声声说,民间对太子抬高粮价,怨声载道,早已经聚集起来,到正阳门口了。朕问你们,百姓们人呢?”
炎帝一字一句,语速非常缓慢,然而每一个字出口,都让昌王和惠王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欺君可是死罪,他们二人可不敢担这种罪责。
“父皇……儿臣、儿臣却是有听说百姓要到正阳门口讨说法的。现在这里没人,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臣……儿臣都是从昌王哪里听来的。”
惠王扑通就跪下了,生怕炎帝治他的罪,直接把昌王给卖了。
炎帝闭目颔首,看都不看惠王一眼,也不叫他起来,只又轻声道:“昌王?你来说说?”
昌王比惠王强一点,起码有一份镇定在。
他冲炎帝稍稍欠首,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是百姓们……散了。”
“散了?哦,散了。”
炎帝背过手去,缓缓踱步道:“你不是说,百姓们饥饿难忍才聚集起来向朝廷发起抗议的?户部也没放粮,朕也还没看到他们,未作出裁定,更没有将太子给废了,为百姓的冤屈做主。”
“他们闹,是因为太子,因为朝廷。现在朝廷什么也没做,为何他们……会突然散了呢?”
世间没有无根之水,有因必有果,有始必有终。
百姓们闹,有理由,百姓们散,一样要有理由。
炎帝在跟昌王要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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