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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幅画的时候,我就想,这真是劫数,”温倚阑低下头来:“画皮师和你们秘术师不同,我们规矩森严,师徒之间,若有什么不堪,那便是一生的污名。可是那时我还太年少……我觉得,我喜欢染颜,染颜喜欢我,我们便当在一起。所以我怀了私心让她只画我,让她喜欢我……”
他这么想,却忘记了那个少女,还念着怎样的锦绣前程。
隔天,当他欢喜的踏入屋中,抱着木匣对她说:“染颜,我来教你画皮……”的时候,就看见她收拾了行李,静静站在门口。
她的笑容苍白而苦涩,慢慢开口:“师父,我想出去云游几月。”
温倚阑微微一愣,片刻后,脸色慢慢冷了下来。
“你躲我。”他肯定地开口。少女却是点了头:“是,师父,我躲你。”
“你怕什么?”听了这话,温倚阑却是笑了,肯定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就如此在一起,那又如何?你怕什么?怕到要这样躲着我?”
“我怕什么?”皇甫染颜笑了:“我怕你误了我的画师之道,我怕你误了我的锦绣前程。师父,不要拿感情毁了你,更不要拿感情毁了我。”
她说话的时候,那么冷静,那么理智。而他拿着木匣,呆呆站在门口,仿佛她才是他的师父,而他只是一个懵懂少年。
他张了张口,无法言语。皇甫染颜微微一笑,却慢慢走了出去:“师父,等哪一日,你不要再这么任性,我便回来。”
她用她的离开逼他。
他放荡不羁一生,却终究在她走后,被逼上了那条名为“体统”的路途。
他开始学着收敛自己的情绪,开始学着遵守那些奇怪的礼仪。他本就是极有天赋的人,见他这般守礼,族人便开始将他推上了掌握实权的路途。他终于成为画皮师中十师之一,而那一年,他二十五岁,她离开第三年。
也是那一年,他遇到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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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也是十师之一,有着出色的画技和柔善的性格,理应是他最合适的妻子。
然后他宣布和玄清在一起,第二月,正是杏花好时节,他终于再见到皇甫染颜。
那天他回到家来,一打开院门,便看见一个姑娘站在杏花树下。她穿着素色的长衫,身形高挑,面容清雅,转过头来的时候,有杏花吹落,如雨而下。她对他微微弯眉,低唤一声:“师父。”
他愣愣站在那里,用了三年时间,终于学会在如此情动的时刻,却是露出温和的笑容,掩住眼中的情深,慢慢道:“你回来了。”
皇甫染颜点头,浅笑着说:“对,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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