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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都尉何在?”韩重高举太守认旗飞驰至城门下。
玉门关都尉早早在城门下候着,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刘枫。
刘枫、羽希及四名扈卫昨夜持手令先一步出城前往玉门关打前哨,早已捋好程序,只等张放一到,立即出城。不过此时只见刘枫一人,羽希五人不见踪影。
如果一切正常,通关自无问题,偏偏身后缀着一群尾巴……
“我是敦煌太守张放,关都尉,开城门。”
关都尉上前行礼,一脸疑惑:“使君,不知后方那大股烟尘是何情形?”
张放根本没时间跟关都尉废话周旋,悄然打了个隐蔽手势,阻止刘枫拔剑动作,双目精芒暴闪,盯住关都尉:“后面什么情况,这不应该是你的职责么?”
“是……是属下之职……”
“开城门!然后拦住后面的人。”
“诺!”
“出关!”张放向刘枫点点头,无暇多言,示意扈从快速通过门洞。
张放知道,由于没时间做深度催眠,关都尉很快就会清醒,根本拖不住郭习多久。不过没关系,只要逃出玉门关,那就是龙归大海,虎跃深山。
半个时辰之后,前面逃亡的队伍还是原样,而后面追击的骑队又增加百余骑。除了郭习的将旗之外,还多了玉门关都尉的认旗。
一路之上,虽然有多座烽燧,但没人搞明白啥情况,无人敢出烽燧阻拦。
随着时间的流逝,逃亡队伍出了掉队、落马、蹶蹄等等情况,而追兵也越来越近,情况越来越糟。
张放一言不发,紧紧呡着嘴唇,打马如飞,对身后掉队、摔伤、被俘的扈从视若无睹。他的眼睛既不回顾,也不看前方,而是死死盯住高空,充满强烈期待。
终于,空中一声长唳传入耳。
张放突然勒马,长鞭高举,示意停止。回首,四五十人的队伍,足足少了四分之一,人马皆吐白沫,摇摇欲坠。可想见,再跑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全都要累趴。
张放策马回转,从队伍里穿过,每经过一人身边,手里长鞭就轻敲一下对方肩膀,点头示意。能够追随自己到这个程度,都是忠诚可用之人。
片刻之后,追兵近至眼前,也渐渐停下来。一眼望去,不下三百骑,整整十倍之数,真要交手,不用打,挤都能把他们挤成渣。
郭习策马而出,高声道:“富平侯,朝廷有旨,召尔速返。”
张放笑笑,长鞭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扬声道:“郭使君,咱就别玩虚的了。足下一路追得辛苦,不过,我要告诉你,到此为止了。”
郭习点点头,道:“没错,到此为止,请就缚。”
张放纵声大笑,长鞭虚空一击,发出清脆噼啪之声。空中又是一声长唳——嗯,这次听清了,是鹰唳。
仿佛海市蜃楼一般,远处地平线出现一条长长的黑线。随着黑线推进,烟尘渐扬,越扬越高,范围越来越大,腾起的烟尘,几乎把太阳遮住。
郭习是老军伍,一望之下,脸色大变。这腾起的烟尘,怕不有好几千人马,整整十倍之数,真要交手,不用打,挤都能把他们挤成渣。
看到了,看到了。
队伍最前面:西域都护班况,摘星城尉公孙覆,那一脸激动的是韩骏,头戴帷帽、身姿曼妙的是王昭君,还有泪流满面的赵飞燕、赵宜人姊妹、阿离、青琰。最后那卓立车前,泪挂两腮的人,不正是妻子班沅君么?而在他们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骑兵。
张放慢慢转头,对郭习淡淡一笑:“如何?”
郭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与身旁的谒者对视一眼,长叹垂首。
张放目光越过数百汉军,凝望如钢箍横亘于广阔戈壁的玉门关,深吸口气,长鞭一指:“终有一日,我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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