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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年代的军事水准,可以说龙国五千年军事史中最低的。老一带湘军、淮军大将已成累累白骨,新一代北洋将领此时还难当大任。
袁世凯本人勉强算得上是个知兵之人,传说铁良也还不错。但这两人目前还没关注到徐烈这支土匪军身上。
说清末的军事水准低,是因为这个王朝的军事将领们,完全还停留在冷兵器作战的思维中。
冷兵器作战,属于近身、短兵作战,特讲阵形、进退,不能散,更不能乱,因为其火力输出有限,所以作战时以人力输出为主,即便是弓箭,其打击距离也非常短。所以,冷兵器作战的防守方,最喜欢的就是依靠坚城而守。
蒙阴城作为山区县城,在设城之初,就依地形、河流、山势而立下了高墙。可以说,如果防守方兵力足够,进攻方是难以拿下的。
张汝梅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他坐在轿子里,幻想着悍匪徐烈在蒙阴城墙上看到自己大军一到那惊慌失措的眼神,以及在上万清军的怒吼声中土匪们被彻底碾压的情景,颇有些自得地哼起了小曲。
满清贵族、官场的腐配与无聊,已经不是普通层面的语言可以表述的了,他们可以把自己喜好的一个地方戏曲玩成国家级的大戏,直到后世都有很多拥有很高行政级别的人民艺术家。
现在,张汝梅叫哼着那熟悉的小曲,悠哉游哉地向着蒙阴城接近着。
当然,虽然张汝梅不知兵,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他将行军及前后联合一事,交给了副都统、正二品武宣将军朱毅。
一省巡抚可管全省军政,但军事方面自有将军打理。这朱毅便是朝廷在山东方面的最高武官。在清廷体制中,地方军事长官要受行政长官的节制。
朱毅很认真,再加上甲午之战的硝烟才刚散尽,从中学到的东西还没有忘记。但清廷从甲午战败中的“思考”,其成功主要体现在袁世凯在小站的练兵上。
但小站练兵的具体练法,非北洋系的将领并不知道,这种效法于莱茵国的近代军事制度,绝对属于热兵器作战条件下的规制。只是,朱毅哪怕是正二品武官,也无法窥其真貌。
所以,哪怕山东清军已经全部实现了火器化,随军的大炮也有几十门,但他们的思维还是冷兵器思维。
譬如,这行军一定是前军、中军、后军,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到五千年之后也没多少改变。
其实真要说起来,近现代军队似乎也是这样行军,只不过近现代军队并没有这种明显的区分罢了。前军,主要是侦察敌情,说白了就是放上少量的侦察兵,而侦察,也绝不只是侦察前方道路上的情况,而是要两翼展开,像万人这样规模的大军行动,代现代军队的侦察范围至少是左右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后军,却未必是辎重,而是为遮蔽行迹。
当然事无绝对,古代明将,也有将斥侯撒向两侧,进行侧翼保护的。只不过,朱毅真心称不上名将,所以,他将一万人大军分成了前军、中军与后军。
前军约一千人,在清军的编制里约两个营。中军属于大军,张汝梅与朱毅都在中军里,大约有六千人,最后三千人属于后军,拖着辎重慢慢走吧。
真正的问题在于前军的一千人,并不是侦察兵,而是正常行军,而且还大摇大摆。当然他们目的也许是想要恐吓百姓,事实上沿途的村寨,差不多被前军洗劫一空,几乎百姓自然见到大军就逃得远远的。
这就是满清的现实,从它建立的那一天起,官民、军民就处于绝对的对立状态,有了洋人之后,又成了三者之间的不死不活,由于民众的反抗愈益强烈,官府与洋人往往互相勾结以镇压百姓。
“报告司令,清军前锋已进入山谷!”
“命令:各部按既定计划,做好埋伏,谁暴露治谁的罪!”
……
“报告司令,清军中军已进入山谷!清军前锋距离我阻击阵地还有一公里!”
“命令:负责阻击的四营,要将敌军前锋放近了打,而且,只准动用一个排的步枪,不准动用任何迫击炮与重机枪,否则,军法从事!”
……
虽然敌军在远处时,猪腰子山谷内的气氛十分轻松,但随着敌军进入山谷之后,蒙山军上下彻底紧张起来。
四营营长任航,此时早就离开了指挥所,而来到了阻击阵地中最前沿的一连一排。四营的一连长,就是著名的胡文彩,一营营长胡文辉的弟弟。
所以这场阻击战,不但任航不能失误,就是胡文彩也不能失误。而必须在司令规定的一个排的兵力之下,完成对清军一千人的阻击!
任航之所以不能失误,是因为他是降将的代表,数百人眼睁睁看着他呢,大家的面子得由他挣回来。
胡文彩如果失误,丢脸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的哥哥一营营长。
“各班注意,等会儿开枪时,各班只能有一个组的兄弟们开枪,其他三个组继续潜伏着;如果需要加一个组射击,或者全排齐射,我会发布特别命令!明白没有?”在前沿阻击阵地里,一排长李永根对手下三个班长布置道。
“明白!”
“好,让兄弟们沉住气打,争取做到枪枪咬肉!”李永根说。
“是,排长。”三个班长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各自弯着腰回去。不由得他们不兴奋啊,这数千人的头枪,就由他们三个班长抢到了,如果不好好发挥,怎么对得起这样的机会?
听说,很多排长甚至连长,都是第一次打清狗时发挥得好,被兄弟们评为“优秀”而晋升的呢。只要当了排长,回到村里别人还不羡慕死啊啊啊……
此时,清军前锋最前面的士兵,距离李永根排已经不足四百米了,如果要开枪,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完全击中目标,但阻击阵地上却清风雅静,看不到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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