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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来人策马飞奔到了刘守光身前,这才停下马来。
除了几个侍卫外,还有两个文士,却是燕王府中的幕僚。
这两个文士一个看上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另一个却是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那中年文士跳下马来,向刘守光行礼之后,气喘吁吁的说道:“大王,如今都快天黑了,大王怎么还在城外游猎?”
这人身穿白色儒服,神色坚毅,正是刘守光的幕僚孙鹤。
孙鹤本来是刘守文的幕僚,刘守文兵败被杀之后才投靠刘守光。
作为幕僚,孙鹤不仅兢兢业业的做着他的本分之事,更是常常向刘守光进谏。
比如刘守光喜爱游猎之事,他就曾多次劝谏,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时常触怒刘守光。
若不是看在这个孙鹤的确很有才能的份上,依照刘守光的脾气早就将此人杀了。
不过很明显,孙鹤还没有意识到刘守光对他的耐心已经要用尽了。
“你匆匆来此寻找孤,就是为了这点事情的?”刘守光皱眉冷声道。
孙鹤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见他脸色极为阴沉,顿时不敢再提游猎之事,转而说起正事:“大王,是这样的,刚刚有镇州赵王王镕的使者和定州北平王王处直的使者一同前来,说是朱温图谋定州,已经占领深、冀二州,所以两人派使者来向大王求援!”
“王镕和王处直向来与孤不和,他们与朱温打起来了,与孤何干?孤又为什么要去救他?”刘守光冷笑道。
孙鹤一愣,连忙解释道:“大王,那王镕与朱温闹翻了,向大王请求援兵,这是上天要让大王成就大业啊!”
“嗯?怎么说?”刘守光皱眉道,神色有些不耐,显然还在为他刚刚惊动了自己的猎物而感到不满。
“大王,您向来为王镕和朱温两家的关系稳固而感到忧虑,那朱温的野心,唯有攻占整个河朔才能让他满足;如今两家闹翻,只要大王答应出兵,与王镕一同抵抗梁军,则镇、定这两大势力都会倒向大王啊!”孙鹤劝说道。
一旁,另一个年轻文士这时也开口说道:“是啊,大王还请早日出兵,不然出兵迟了的话,就会被晋军抢在前头,到时候王镕和王处直就会转而依附晋王了!”
“哼,那王镕多次背信弃义,如今遭到朱温进攻也是活该!他与朱温两家对耗,孤正好坐收其利,又何必救他?”刘守光冷笑道。
“大王……”那年轻文士和孙鹤异口同声的喊到,显然还想再劝。
刘守光却是不耐烦的怒喝道:“够了!孤才是燕王,孤才是幽州节度使!孤要怎么做,难道还要你冯道来教吗?”
他口中是呵斥那年轻文士,不过眼神却是看向孙鹤。
毕竟相比于孙鹤,那年轻文士的地位要低了太多,而孙鹤在幽州也算有点地位的人,所以刘守光也不想直接呵斥他,打算给他留点面子。
遭受刘守光的呵斥之后,孙鹤和冯道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失望和无奈。
不过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二人自然不好再劝,只能闭口不言。
“罢了,此时天色也快黑了,便就此回城中歇息吧!”经历了这番事后,刘守光也没有了继续游猎的兴致,当即将手中宝弓扔给了周围的侍卫,便打马而去。
身后,孙鹤和冯道二人望着刘守光离去的背影,默然半晌。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若是能够把握住,足以让大王的势力超出幽州,进军定、镇,可惜大王……唉!”孙鹤低声叹息道。
他再怎么忠心,再怎么苦劝又有什么用,人家刘守光根本不听他的,让他徒呼奈何。
“孙先生,大王如此喜好游猎,荒于政事,又不愿听从劝谏,将来只怕难以长久啊!”冯道向周围看了看,见几个侍卫离得比较远,当即小声说道。
孙鹤摇摇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老夫身为大王幕僚,就有劝谏之责任。不管如何,老夫都不会让大王走上灭亡之道的!”
“劝谏?恕在下直言,以大王的性子,他已经忍耐孙先生很久了,若是先生不在触怒他,或许他还会委托先生以重任,否则杀身之祸只怕不远啊!”冯道低声劝道。
“杀身之祸?若是能够让大王醒悟过来,我孙某就算一死也是死得其所了!”
“孙先生!”冯道大为动容。
眼前之人,虽然在天下间没什么名气,不过他却是冯道极为佩服的一个人。
尤其是孙鹤一心为了刘守光考虑,甚至不顾惜自己性命,这种在他看来有些愚忠的举动,虽然不怎么认同,不过他心中却极为佩服。
“好了,你不必多说了,老夫当初为大王之父的臣子,后来又做了大王之兄的臣子,始终未能为他们效死力,如今也该是效死力的时候了!”孙鹤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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