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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金羡鱼自己动手绣的可达鸭。
卫寒宵和手上这件小衣,或者说可达鸭,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耳根温度越来越热。
“卫道友?”身旁忽然传来蓬莱学宫某个少年迷糊的嗓音,“你还没睡吗?”
是被他的动静所吵醒了。
卫寒宵几乎炸毛,做贼心虚地飞快把小衣往自己怀里一塞,下意识绷出了张冰山脸,嗓音冷得几乎掉冰渣。
“睡不着,逛逛。”
这少年本就随口一问,闻言又栽了回去继续睡。
卫寒宵怔了半拍,月光下彻,他乌黑纤长的眼睫如落了融融的雪,这才飞快把小衣拿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明明布料是极为柔软沁凉的,竟与怀中抱炭无一,一想到自己竟然把女孩子的东西如此贴身存放,卫寒宵面容就更复杂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答应金羡鱼这种事啊。
“喂!”将手中的小衣一丢,卫寒宵嗓音嫩嫩哑哑的,闷闷的,“给你拿回来了。”
又自觉转到一边去了。
“谢谢。”金羡鱼松了口气,诚心实意地道了声谢,褪下了胸衣。
胸衣已经全湿透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方才又出了许多汗,想想都怪恶心的。
卫寒宵有些焦躁不安,空气中这沉默令他像只过度紧张的白猫。他很想说些什么,一侧头却冷不防地看见了道窈窕的身姿。
是金羡鱼。
他看到了一团栾栾的明月,半遮半掩,匀腻微光。
非礼勿视,卫寒宵刷地移开了视线,皱了皱鼻子,脚步匆匆地离去了。
卫寒宵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好像是更加讨厌起金羡鱼来,或者说,憎恶。
来到营地时,他正巧和凤城寒打了个照面。
青年正抱琴垂眸从远处的草地、从月光中走来,皮肤白得像是牛乳洗过一般。
“师父。”
看到凤城寒,卫寒宵顿时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头不自觉松开了。像是一泓清泉终于抚慰了内心的焦躁不安。
凤城寒也看到了他,他沉默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气:“寒宵。”
片刻的沉默,淡声问:“金道友可无恙?你与金道友?”
“啊。。。。。。她吗?”卫寒宵汗毛根根直竖,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了起来,故作无谓道:“她让我送她到河边,就让我离开了。”
“怎么了?”卫寒宵掀起眼皮,清亮圆睁的凤眼微含困惑之意。
凤城寒那双眼平静地注视着他。他瞳仁也如同水晶石一般,含蓄得清冷。
四下虫鸣聒噪,夏日的夜黏沉沉的。
卫寒宵皱了皱眉,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少年很会装无辜,眼睛狡黠得像是猫儿,他其实还是挺会撒谎的,非但像猫一样变化无常,撒谎闯祸常常是脸不红心不跳。
可是这一次马尾被夜风吹动,湿漉漉的发丝凌乱地黏在脸颊上。
微痒。
痒得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就好像原本足以称之为亲密无间的师徒。
此刻却多了条裂痕,一条难以弥补的,因金羡鱼而起的裂缝。
凤城寒指腹勒紧了琴弦,他其实很想问他带着金道友去了何处。为何金道友方才如此抗拒他的接近,难道她看出来了他心中所图?
“师父?”卫寒宵蹙眉,不明所以他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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