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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才被传送过过来起,自始至终,玉龙瑶都一言不发。
他的神情很恬静,静静地看着她,眼里的冷淡一闪而过,仿佛只是金羡鱼的错觉。
金羡鱼好奇地看着他,轻笑说:“看到自己的妻子与曾经的情人上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当你入侵我识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这一幕吧?”
明明已经斩断了情丝,可是将这一幕暴—露在玉龙瑶面前的时候,金羡鱼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这与爱情无关,只是单纯地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将这一切如数奉还在仇人身上的快乐。
她相信,哪怕玉龙瑶对她并无爱情,他极强的自尊心,也无法容忍她这个“前妻”,与不同的人苟合,道德败坏,毕竟这是对他男人尊严的挑战。
玉龙瑶没有说话,他看到了谢扶危,看到他纤长的眼睫忽闪,反复描摹着金羡鱼的唇瓣,与她接吻。
他看到了凤城寒在她耳垂送上了个分量极轻的吻:“因为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感到一阵由衷的恶心,压下胃里一阵接一阵的翻涌,玉龙瑶移开了视线。
他发现自己无法看见她寻欢作乐,无法去听那些亲昵的吐息。
他选择了逃避。
可这些声色并非他选择逃避,就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
他早知道是谢扶危,可没想到还有凤城寒、卫寒宵、弄花雨之流。
金羡鱼在身体力行地告知他,任何人都能取悦她,她荤素不忌,来者不拒,唯独他不行。
金羡鱼兴致勃勃地问:“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玉龙瑶这才好像回过神来,他走到她面前,忍耐下淡淡的反胃感,抚摸着她的脸,轻声说:“我永远也不会恶心你。”
“你不恶心,我恶心。”金羡鱼意有所指地微微笑了笑,“任何人都能做我的入幕之宾,但是你不行。”
玉龙瑶打量着她,唇角努力扬起个笑,这笑容一样的天真、可爱,却怎么看都怎么有些毛骨悚然。
说话间,脊椎、脑干、脖颈,每一处,都在同一时间隐隐作痛,灼热得发烫。
但最为难以置信的是,心脏的部位。
这是一种不似剑伤的锐痛,像是被细线深深地勒紧,寸寸见血,呼吸都带着些零星的隐痛。
刚刚被金羡鱼一连杀了十八次,他都没感觉到痛楚和恐惧。可这一次,他竟然感到了名为“痛苦”的东西,这让玉龙瑶自己都感到诧异和费解。
难道他是爱上了金羡鱼吗?
这感觉就像是溺水的人,迫切地探出水面想要一个答案。
玉龙瑶不想长她的志气,他将自己又重新捺入水中。自虐般地又移回了视线,固执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幕天席地,眉眼含春,那是他不曾得见的风光,他的妻子却不吝于在人前展示。
好似有刀片割着他的眼球,他的灵魂好像与肉—体一分为二,肉—体被不知名的生灵占有,他只能旁观着那个不知名的生灵支配他的身躯。
玉龙瑶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金羡鱼能给他这么大的影响。
他说不清楚这影响从何而起,又是如何逐渐加深的。
“我本以为,”玉龙瑶牵动两侧的唇角,扬起个笑,“我追逐你,只是因为意难平。”
他说:“或许,我只是因为你抛弃我而心有不甘,想要扳回一局。可现在,我才发现我想错了。”
玉龙瑶脚步轻快地朝她走了过来,金羡鱼似笑非笑:“你想做什么?”
这不是警惕和戒备的话,是一种等待着他还有什么把戏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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