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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凰行李后,就告退了。
湘妃帘落下之后,在一阵细微的摇晃后,静止不动。
沈氏怔怔地望着那道湘妃帘,脸色早就变了,不复之前的雍容温婉。
她的脸上只余下了无力与疲惫。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了下来,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所遮挡,连带屋子里也暗了下来,衬得沈氏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陈嬷嬷心里咯噔一下,低声问道:“夫人,大姑娘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沈氏摇了摇头。
楚千凰方才给的解释合情合理,态度也十分真挚。
可就因为如此,沈氏反而觉得违和,心里不舒坦,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陈嬷嬷也回想了一遍,安抚道:“夫人,是不是您想太多了?大姑娘明白您是为她好的。”
“但愿吧。”沈氏又揉了揉眉心,叹道,“也许我真不是一个好娘亲。”
母女连心,她早就该察觉到女儿性子不对,早几年的话,她可以贴身带着她,盯着她,一点点地掰她的性子,现在女儿都快十四岁了,她的心思已经太重了,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沈氏的目光又望向了窗外。
天空中的阴云似乎更浓了,层层叠叠,仿佛随时要坠落下来的。
此刻,楚千凰已经走到了院子外。
她回头朝正院望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去,如她与沈氏说得那样,去了琬琰院。
她在琬琰院也没久留,转交了三公主给的那匣子珠花后,就告辞了。
这一进一出连一盏茶功夫都不到。
楚千尘令琥珀送客,自己慵懒地依靠在太师椅上,随意地从从匣子里拈了赤金花丝嵌珠镯子,随意地把玩着。
自从万寿节进宫的路上,她与楚千凰撕破脸后,楚千凰就再也没有单独来找过自己,偶尔见了面,她们之间也只有普普通通的姐妹见礼,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她放下了那个镯子,先去了内室换了一身碧玉色的衣裳,然后就带着琥珀出了门。
今天又是每隔三天去宸王府“复诊”的日子了。
也就是装装样子的事,连琥珀提出去的药箱其实都是空的,只当姑娘是去宸王府做客。
每次王府的管事嬷嬷都会领着楚千尘去一间厅堂,给她备好茶水、糕点、瓜果、书籍、棋盘等等,有求必应,几乎是把她当菩萨供奉起来了。
本来,今天也不例外的。
楚千尘打算喝上一盅龙井茶,就走的,结果今天厅堂中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苏慕白着一袭天青色暗纹直裰,正在厅堂里看书,一派斯文儒雅。
不过,认识他的人都不会被他这副样子所欺骗,毕竟他可是万寿节武试的魁首,身手在京中武将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楚千尘认识他两世,体会自然是比旁人还要深刻一些,猜到了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楚千尘示意琥珀在檐下候着,自己跨过门槛进了厅堂。
“苏指挥使。”楚千尘对着苏慕白微微点头,算是致意。
“楚二姑娘,请坐。”苏慕白放下了手里的书册,伸手做请状。
楚千尘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今早我们收到了从西北送来的飞鸽传书,是王爷的亲笔书函。”苏慕白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楚千尘的神色变化,立刻注意到她面纱外的眼眸明显亮了一下,如宝石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苏慕白眸光一闪,觉得有戏。
内务府下聘前,楚千尘并没有因为韩御初找不到王爷而翻脸,他就觉得这婚事有戏了,原本只是五六成的把握上升到了七八成。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苏指挥使,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听闻顾玦来信,楚千尘松了口气,心想:既然王爷那边有消息了,想必蔺国人应该解决了吧。
释然之余,她觉得薛风演果然不靠谱,王爷上午来了信,他也不早点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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