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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信肯定是锦衣卫!!
普申恨恨地咬牙切齿,五官扭曲,一瞬间,双眸中迸射出异常浓烈的仇恨,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整个表情变得阴狠异常。
见普申的神情与语气都十分肯定,安达曼的脸色也变了变,心中又起了一片激荡,犹如一块巨石落入湖中,久久不能平息。
北齐的局势远比他与昊帝乌诃度罗事先预计得还要复杂。
他只要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会影响到昊帝的大事,他必须步步谨慎,小心翼翼。
安达曼凝住脚步,再问道:“你可曾告诉他们你是我大昊使臣团的人?”
“有。”普申肯定地点头。
他确信碧查玟告诉了锦衣卫他们是安达曼郡王的人,可即便如此,锦衣卫还是没放过他们,还是对他们所有人狠下杀手,分明就是要杀人灭口。
安达曼:“……”
安达曼的脸色更阴沉了,几乎要滴出墨来。
一股刺骨的寒风猛地刮进小小的巷子里,刮得后方的猪棚咯吱作响,一片腐朽破烂的木头从猪棚上到了下来,“咚”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犹如一击重锤重重地敲打在普申的心脏上,令他心脏猛然一缩。
巷子里的气氛近乎凝滞。
安达曼身体僵硬了一下,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逃跑时慌不择路,意外从山坡摔落了下去,当时我假死不动,他们用火把从上方看了我一眼,就走了……”现在说起当时的事,普申心里犹有一丝后怕,脸色十分难看。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也会像碧查玟、也拉还有其他人一样命丧黄泉,不能魂归故土。
普申咽了下口水,全身发寒,定了定神后,又小心翼翼地偷偷去看站在高墙边的安达曼。
巷子边年代久远的泥墙在经历多年的经风吹雨淋后,斑驳不堪,高高的泥墙在安达曼的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衬得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阴鸷的气息。
安达曼心情沉重,忍不住想到十一月十一日夜猎的那晚,因为素克偶然间听到宸王妃跟人说话间提到了“京城”和“皇帝”,他不放心,亲自去试探过北齐皇帝。
彼时,北齐皇帝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当晚就派出了锦衣卫指挥使回京,种种行为实在是可疑。
想着,安达曼的眼眸一点点地变得越来越幽暗,心头再一次浮现了之前的那个怀疑——
宸王顾玦和北齐皇帝恐怕是表面上的不和!
最近他发现的这些细节无一不证明了这一点。
安达曼微微垂下了眸子,混浊的瞳孔中,闪动着异常复杂、也异常纠结的光芒。
冬日高高悬挂在天空,洒下一大片金灿灿的光芒,地上、屋檐上那厚厚的积雪逐渐有了消融的迹象,天气变得更冷了。
寒风如刀,把树上的积雪一层层地削了下来。
楚千尘庆幸自己回来得及时,乖乖地躲在屋里不出门。
她与顾玦足不出户,但消息依旧十分灵通,安达曼一回到行宫,消息就第一时间由惊风禀到了顾玦这里。
“王爷,安达曼郡王在酉初回了猎宫,去了重明宫见皇上,目前还没出来。”
惊风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看了前方的顾玦与楚千尘一眼。
一架四尺高、二十五弦的红檀木竖箜篌安置于羊毛地毯上,箜篌形如半边木梳,琴首雕着凤凰,底座和琴柱上绘着双龙戏珠、云纹等,华美精致。
它只是这么静静地摆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优雅空灵之气。
这架箜篌是顾玦与楚千尘从西平镇的一个乐器铺子上买的。
在前朝以及更久以前,箜篌是宫廷乐器,受尽了贵族和文人雅士们的追捧,到了本朝,箜篌就像分茶一样渐渐地没落了,会弹箜篌的人越来越少,这架箜篌也是几经转手才到了这家铺子的老板手里。
老板因为知道皇帝来夜猎,才把它摆出来,希望能找个伯乐。
楚千尘还是第一次看到箜篌,就多看了两眼,结果,顾玦就把它买了下来,让老板送到西苑行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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