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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远。
他,要做什么?
让无幽送去朝宣殿的信为何在他手中?
他是何来历?
太多太多的问题困扰着赵姝铉,杂乱的思绪萦绕在心间,百思不得其解。赵姝铉都不知道是怎样碰见一路寻来的紫苑,又是怎样同她一道回了和荣殿的。
因为这个顾清远,她的计划像是被全盘打乱了,突然没了任何头绪。
等她回过心神时,才发现自己已身在回府的轿子上。
余氏脸色微微发白,赵姝铉也并没有过问,即便出了什么事,该知道的事情她自然能知道,若是不想让她知道,就算问了也问不出什么话来,所以赵姝铉选择了不问。
赵家果然是出了事,赵姝铉从赵煜城口中得知,绪文帝在今日早朝上以赵和镇守边疆劳累伤神,回京需好好调养休息为由揽去赵家五万大军,交给宋丞相之子宋楚渊前来管制。赵和一手带领出来的精锐兵将由十万猛然折减为五万,连作为赵和左膀右臂的麒麟副将也被分了去。赵家势力大减,本就势力不弱的宋家瞬间成为了这朝中佼佼者,不少与赵府往来密切的大臣纷纷去给宋丞相道贺。
赵煜城虽没有细说,但赵姝铉也能想到以她爹爹的个性,是定然无法忍受绪文帝如此草率的决定。赵和虽不图荣华富贵,却向来好面子,从不容许自己打败仗。绪文帝当着上百大臣的面,削减他的兵力,自然是有驳赵和颜面。
赵姝铉心里一阵酸涩,她看到被荣光照耀了一辈子的赵大将军变得神色黯淡,眼角的皱纹深深的嵌了进去,她第一次觉得父亲高大身影在她眼里如此落寞,又如此沉默。
夜已深。
这已经是冬葵进来更换的第三杯茶了,端进来是什么样子端走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赵姝铉手里拿着一封信,已经看了好几个时辰。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
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字字句句,都无不表达着女子苦苦等待夫君归来时的孤独与苦闷,却又不曾直说。
纸上的字是赵姝铉所写,但这原信却是德妃死后绪文帝在她的遗物中找到的,信的右下角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个“芮”字。
当年元德皇后落了第二胎,绪文帝日日夜夜伴其身侧,却已是许久不曾去看望德妃,德妃一时接受不了,整日郁郁寡欢,落下了病根,等到绪文帝再想起被遗忘在深宫的德妃之时,已是听闻爱妃的死讯之日了。
当然,这些事都是赵姝铉前世打听到的。她原本想要用这封信来刺激一下绪文帝,也许绪文帝会因此去查明当年那场火灾的真相,若真相能得以大白于天下,这时局兴许就变了。可眼下这信又重新回到了赵姝铉手中,根本没能送出去。
她越发想不明白,顾清远的目的在哪,他似乎一直在打探着一些什么事?
莫非,他也在查德妃和七皇子的事情?可是他为什么要来查这些事?
赵姝铉揭开油灯,将手中的信纸点燃,在火快要侵蚀整张纸的时候松开了手,看着一封信化为灰烬。
看来赵姝铉当前需要解决的不是祁慕尧,而是这讳莫如深的顾清远。
东厢阁苑的灯亮了一整晚,一直到天快要亮了的时候,才灭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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