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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了亲就永远是驸马,就算公主同意跟着他回来,圣上难道会同意吗。
这事,想起来远远比做的容易。
“父亲。”韩江毅道:“此事您容我再想想。”
韩征不耐烦,摆着手打了个酒嗝,“行吧,反正你还要守孝,你自己慢慢想清楚就行。”说着起了身,道:“至于你妹妹,我看你轻易不要接回来,免得再得罪了镇南侯。”
说着,人就出去了。
韩江毅拾了草纸,丢进火盆里,火苗蹿起来,将他的脸上映出一丝血色。
“世子爷……”小厮想问韩正英的事到底怎么办,是听他的还是听韩征的,韩江毅烧了几刀纸,低声道:“听侯爷的吧。”
小厮应是。
韩正英在半夜时就醒了,不知是哪个粗心的丫头忘记关房里的窗户,冷风吹进来,带着山间的湿气,她静静躺着听着窗外的风声……
不知名的树,有根树枝挂在窗头上,树枝上缀着四片枯黄的叶子,每每风来,四片叶子便就摇摇欲坠,在屋檐下灯龙的光线下,透着一股死气。
不知多久,风渐盛,其中两片晃动了两下,毫无预兆的脱离了树干,卡在了窗棱间。
她扯了扯嘴角,眼角一抹晶莹的泪珠话落,觉得自己就是那两片树叶……脱离了江阴侯府,他飘摇的连这两片树叶都不如。
时间慢慢滑过,她却毫无睡意,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终于,天色大亮,她期盼的看着门口。
平日,她的丫头应该进来了。
可等了许久,门外还是静悄悄的,只有庵堂里的木鱼声传来,叮叮咚咚让她烦躁不已。
直到日头升起,阳光透进窗户里,门才被人推开,丫头喊道:“大小姐,您醒了啊,奴婢昨晚洗衣服睡的有些迟,早上又睡过了,真的对不起。”
韩正英嘴角动了动,忽然面色大变,一把揪住了床单,浑身都在发抖。
“大小姐您怎么了。”丫头大惊失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正英气的大吼,喝道:“滚!”
这是她醒来后说的第一个字,丫头一怔,拉着韩正英的手,“大小姐,您是不是生奴婢的气了,奴婢以后再也不迟来了,真的。”
韩正英咬着唇,白色的唇瓣被她咬出了血。
丫头忽然心头一跳,掀了韩正英的被子,就看到她的身下的被褥湿透了,丫头脸色也顿时难看起来,尴尬的掀着被子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小姐失禁了。
“滚,滚啊!”韩正英只要说话,胸口就疼,更何况现在这样嘶吼,疼的她直发抖,丫头也不敢多留,道:“奴婢这就给您换床单,您稍等一会儿。”
她说着,逃也似的出了门。
大小姐那么骄傲的人,现在却……这种屈辱,她如何能受得住。
韩正英闭着眼睛,死死的咬着牙。
丫头拿着干净的床单再进来时,韩正英已经恢复了面色,她低声问道:“我祖母是不是去世了?
“是!”丫头垂着头站在床边,“世子爷怕您伤心,不敢让奴婢告诉您。”
韩正英听着就冷笑了一声,她有什么好伤心的,从小到大的她都唯命是从尊敬崇拜的祖母,却临死前给她戴上了一顶不孝的帽子……世人都会知道,她祖母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有什么好悲伤的,又有什么值得她悲伤的。
“宁王爷还在应天吗?”韩正英问道。
丫头回道:“不过几日前是听说宁王爷和侯爷都要回京城了,走没走奴婢就不知道了。”
“将烂摊子丢给皇长孙,不亏是亲叔叔啊。”韩正英嗤笑一声。
苏婉如在床底暗无天日待了十多天后,船不知在哪里的码头停了,这一停就是三日,她早上将事情做完,就躺在床上发呆,杜舟悄摸的揣着两个馒头来找她,“公主,您想不想上去看看?”
“还是算了。”苏婉如撕着馒头嚼着,“我倒好,你的脸还是担心点比较好,要是被见过的人认出来,咱们两个就死定了。”
她鲜少出宫,即便难得出去也是戴着帷帽,可杜舟就不一样了,以前帮苏季跑腿,不知道和多少人打过交道,后来跟着她,她殿中的事情,都是他这个总管事一手包办,认识接触的人就更多。
“奴婢有办法。”杜舟说着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神秘的回来,道:“您看。”他说着亮出手来,苏婉如就看到他抹了一手的锅底灰,朝脸上一涂,顿时从一位白白净净的姑娘家,变成了一位脏兮兮的讨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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