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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转动了三下,滑落到六点的位置,又一天的黑夜即将来临了。
波折了几日,沈影终于回到了家,依旧是破旧不堪的老旧楼道,可是她如今的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她掏出钥匙,开启了大门。
养父沈承业坐在椅子上看报纸,不远处餐桌上放着香喷喷的饭菜,空荡荡的座椅失去了平日的主人,不似以往全家人热闹的坐在一起吃饭,显得却格外孤独。
“我回来了。”
“小影回来了,补习班怎么样呀?”摘下了老花镜,沈承业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挺好的。”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心头,沈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道:“妈妈呢?”
“你妈去研究货源了,有一批新的菜,她要请菜商们吃饭。”沈承业如此说着,可是脸色却不是很好。
最近裴珠回来得很晚,有时候还是醉醺醺回来的,还有一次干脆睡在裴艳家了,不知为何,他最近右眼总是乱跳。
“那咱们先吃吧。”沈影贴心的盛饭,她不吃养父也不会吃的。
沈承业本来就饿了,只是没人一起吃饭,总觉得心里空的慌。
……
午夜时分,裴珠穿着红色长裙,醉醺醺的回家了,她一脚踢飞了高跟鞋,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沈承业就在一旁伺候着,端茶倒水,还端过来一个盆,伺候她呕吐。
本以为这就完了!可是没过半个小时,屋内就发出了爆发的争执,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辱骂。
裴珠仗着醉酒,大叫道:“失业?你们公司上百个人,凭什么裁员就裁你!你让我们娘们,都去喝西北方吗?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沈承业闷声不说话,公司裁员,闹腾不是一两天了,谁知道这么寸,倒霉的偏偏是他,上头的人说,他是得罪了人,可是他根本没有这个印象,便将这当成一种说辞了。
“你没本事,我们吃苦,认了!日子穷点也能过,但是你现在连工作的丢了,就你这点本事,能出去做什么?到工地上做苦力,都没人要你。”
裴珠说的心酸了,眼泪夺眶而出,道:“眉眉还那么小,还有五六年,才能上大学,咱们连学费都攒不出来,她以后怎么办?难道学我卖菜吗?”
抓着沈承业的衣服发疯的撕扯,喝了酒人特别容易哭,一向强硬的裴珠,居然展现出柔弱的一面,她趴在丈夫的胸口上,道:“我告诉你沈承业,你想让我的女儿吃苦绝对不可能,我要给她最好的生活,你听没听到……”
沈承业的心里苦涩无比,他知道自己没本事,家人跟着一起受苦了,看着裴珠难过的样子,他觉得心里都揪着疼。
可是早已醉意朦胧的裴珠,并没有收敛,她声嘶力竭的辱骂声,越说越烈,什么没出息、窝囊废、什么狠毒说什么,丝毫没有想过沈承业的感受。
后者则是紧紧地抱着她,好像这是理所应当的承受……
……
原本准备入睡的沈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已经能够猜到大概了。
她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她知道,只要她抬手,就能改变家里的现状,可是她却在害怕……
害怕前世的悲剧重演吗?她嘲讽的笑自己没出息,看着养父伤心,难道就好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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