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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自然是不能说不愿听的:“我愿听。”
沈瑞林盯着面前一把十分华丽的唐刀,缓缓道:“你是女子,不比男子,男子多情任性不过被称风流,女子却是要被人诟病终身,你……”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神色也十分痛苦,总也往下说不去。
明珠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垂了眼静静地道:“多谢表哥肯和我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你不必觉得难堪不好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晓得其中道理。昨夜的事,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我和他并没有什么,让你担心了。”
沈瑞林想过她会恼羞成怒,不服管教痛骂他一顿,也想过她会又羞又愧,掩面而走,始终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沉着冷静,不由有些刮目相看。鼓起勇气去看明珠,见她一脸的坦然,便也跟着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了,我是怕你吃亏。”
明珠对上他的眼睛,见他一派风光霁月,全无半点不信自己的意思,由不得又是一阵错失良人的可惜感叹:“表哥如此信我?”
沈瑞林道:“你我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性子我自是知道。只怕你受了奸人蒙蔽,误入歧途,却从来不信你是个坏的。”
明珠眼眶微热,笑道:“我果然没有错看你的。”
沈瑞林苦笑而已:“将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还没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已经不愿再想什么情啊爱的了,既然必须要嫁人,那她就要挑一门对家族和对自己最有利的婚姻。既然已经说开,明珠索性拉明了问他:“昨夜你去了哪里?为何会和他换了房间?”
沈瑞林道:“我昨晚其实并没有喝醉,之前当着英王的面很多话不好和姑父说,三哥又非得缠着喝酒,我只好假装喝醉,打算等到夜深人静才好去见姑父。没想到英王跑到我房里来和我说话,竟然就在我的床上睡着了,我总不能叫他起来,只好让他去住,我自己出去见姑父。”
是阴差阳错的偶然还是步步紧扣的算计?明珠更相信后者,如此想来,宇文初那个人的心机实在是太过深沉可怕,他似乎能洞悉一切,猜到每个人下一步会做些什么。所以他说,他要娶她,应该不止是玩笑话,这次逃过了,下一次呢?如果他是志在必得,那么……明珠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沈瑞林见她脸色苍白,疑惑道:“你怎么了?”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忍不住失了色:“是不是他把你怎么样了?”
明珠哪里肯承认这种丢脸丢到姥姥家的事?当即否认:“没有!我只是觉得他这酒醉得当真蹊跷。”
沈瑞林皱眉道:“的确是十分蹊跷的。”
二人相对无言许久,沈瑞林也没了看兵器的心情:“我们回去吧。”
将要走时,沈瑞林突然问道:“明珠,你昨夜其实是去找我的吗?”
他的眼睛里满是期盼。
既然无缘,那就干脆一点吧,何必让他心生挂念,错过其他良缘?明珠嫣然一笑:“是啊,我是想要去捉弄你的,我听人讲,若是将狐狸尾毛放在醉酒之人的鼻端,醉酒之人打一个喷嚏后就会酒醒。我想去试试看是不是真的。”
沈瑞林眼睛里的亮光便淡了下去,苦笑许久,轻声道:“你要小心他,他远比宇文佑更加心机深沉不好对付。”言罢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明珠这才明白,其实沈瑞林大概一直都认为,她其实和宇文初是有点什么的。但既然她已经改变主意,也没必要再去解释了。待回到房里,将从玉皇阁认识宇文初到昨夜的事全都细细过滤了一遍,忍不住苦笑起来,他谋算她这件事其实早就露了端倪,是她自己不留意,不放在心上罢了。若是她早些想明白,有所提防,也不至于吃这样大的亏。
忽然孙嬷嬷来了:“夫人请姑娘过去呢。”
明珠警惕地问:“母亲可有说什么了吗?”
孙嬷嬷笑道:“是夫人闲来无事翻弄年轻时候的妆奁,找出好些不戴了的首饰,让姑娘去挑几件可心的。”
明珠想了想,就跟了孙嬷嬷去,到了正房,冷眼看着素兰几个都被不露痕迹的请到了别的屋子里去,也不点破,也不阻止,笑眯眯地进屋和崔氏请安:“娘的好东西最多,快给我瞧一瞧都是些什么好宝贝?”
崔氏横眉竖眼的,用力一拍桌子:“大胆孽障!你还不赶紧给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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