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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红裳便醒了。她看到赵一鸣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是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能用话打开的心结也就不叫心结了。
赵一鸣不只是在难受他原配妻子的死,红裳明白,所以红裳不问不说。
赵一鸣依然按照平日起床的时辰起床,然后梳洗更衣去上朝:他是男人,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应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
原来做错的事情他不能再错,原本他没有做好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得更好。
红裳又睡了一会儿才起床,去请安回来用早饭,打发人请了金氏来理事:她今天要出门一趟。
金氏并没有多问:虽然她和红裳亲如姐妹,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要彼此坦言的;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她帮不上忙,也是不能帮的。
红裳并没有同金氏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放心;然后便打发人叫了凤歌姐妹来,当然不是为了告诉她们杀母的仇人是谁。
凤歌姐妹听说红裳今儿要带她们出去都极为高兴,不过红裳却让她们不着脂粉、布衣钗裙;她们也不以为意,如此才能玩的尽兴嘛。她们还想带上凤舞两人,红裳却没有答应。
打发了凤歌她们姐妹去更衣后,红裳便让宵儿准备了好些东西,并带了一食盒的吃食。赵一鸣回来时,红裳也刚好准备完了。
红裳让侍书等人取出备好的衣衫给赵一鸣换上。“夫君,我们去给姐姐扫扫墓吧?”红裳一面给赵一鸣整理衣服,一面轻轻的说道。
赵一鸣的身子震了震,然后伸手拉起了红裳,看着她最终只是长长一叹点了点头:裳儿越是贤惠,他越是不安——他实在是不配裳儿如此待他。
凤歌和凤音直到看到父亲,才知道红裳要带她们去做什么,也就没有了那股出府去的高兴劲儿。
到了赵府的墓地,凤歌和凤音跪倒在母亲的坟前落下了泪来,不过却不似往年哭得那么伤心:现如今她们在府中已经没有委屈了。
赵一鸣只是负着双手立在那里,看着那高高的坟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裳也没有理会赵一鸣,只是让侍书把食盒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摆好,她亲自斟了三杯酒倒在了地上,在心中道:害你的恶人已经捉到了,女儿们也要长大成人,你可以放心了。
赵一鸣良久后,也斟了一杯酒倒在了坟前,却不知道他在心中对坟墓的主人说了什么。
回程的路上,赵一鸣忽然道:“我们府上这么多年来无子嗣,自然不是孙氏一个人所为;在她没有来之前,我们府中就算是有人产下了男丁,也没有活下来。”
红裳听他说话,便知道他好多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恢复,但是肯议事就好。
“你是指你小时候吧?”红裳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一鸣苦笑了一下:“是啊,小时候。不过那个时候,我认为父亲无所不能,既然他什么也没有过问,那一定是意外不是有人为之。”
红裳低下头默然:老太爷原来事情太多,再加上他一向认为后宅之事男人不用过问太多,所以才会被蒙骗,认为那些意外都是老太太动得手。
“孙氏之前,你和二弟的妻妾都没有产下男丁?”红裳还是有些不解。
“没有男丁,全是女儿。”赵一鸣眉头皱了皱:“也许真是天意不成?”
红裳也有些不解,不过想起上一世不少人家为了生儿子超生,可是生来生去都是女儿一事,心下也释然了——有兄弟五人,但是都接连超生了二三胎,都为女儿:生儿生女这种事情,也许真是天意也说不定。
“也许是祖宗有灵,所以才保佑子孙们没有遭人毒手相害;”红裳安慰赵一鸣:“另外那个下手害人的当是魏太姨娘了,你们兄弟二人原来只得女儿也是幸事。”
赵一鸣偏头想了想一笑,正想说什么时,车夫道:“前面很多人,车子根本走不过去。”
赵一鸣闻言便挑开车帘看了出去:的确是很多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下疑惑,便跳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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