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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作为一个军医,见到有人受伤,条件反射地就冲了过去,扶着蒋副将躺了下来。
肖潇连忙过去将蒋副将给抬到了蒋副将的帐篷里,依依撩开了蒋副将的衣服一看,只见他的腹部有一条刀伤,应该是被军医给处理过了的,上了金创药,还用纱布给包裹了起来。
依依皱眉说道:“都已经受伤了,为什么不躺着休息,却到处走动?”
蒋副将忍着痛说道:“这点点小伤算什么?裹起来过段时间就好了,我以前受到的伤比这还要严重,不也照样活到了现在吗?”
“能休息就休息,也能让伤口恢复得快一些,你这样不注意养伤,伤口恢复不好,伤口裂开感染了可是会致命的。”
“嗨,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扛得住。”
依依皱了皱眉,说道:“我帮你处理这个伤口。”
蒋副将连忙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我叫军医过来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他可是不敢让夏依依给他处理伤口,这样难免会碰到他的身体,这不就是毁了王妃的清誉了吗?自己可没有这个胆子敢跟轩王妃扯上什么关系,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到时候说不定轩王会拎着刀过来杀了他。
依依看他忙不迭的拒绝,依依说道:“那个军医给你处理的这个伤口,根本就没有处理好,你刚刚又被重重的踢了一脚,这伤口只怕是有新的裂伤,还是我给你赶紧医治,不要再拖延了。”
凝香看着蒋副将强撑着平静的脸,忍着痛,他的血还在涓涓地往外冒,这个刀伤旁边还有一些凝香刚刚抽的鞭痕,凝香暗暗自责了一下,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蒋副将见凝香低着头一脸的自责,眉眼都微微皱起,有些不自在,蒋副将强颜欢笑道:“没事,你又不知道我肚子上有伤,放心,我死不了。”
依依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拿了医药箱,走了过去,军医已经将蒋副将肚子上的纱布拆开来了,正要往上面抹止血药。
依依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连忙阻止道:“慢着,这个还是要先清创,缝合,才能上药。不然伤口很容易再次裂开的。”
这个屋子里都是一些男人,蒋副将没有料到夏依依居然会去而复返,此时的蒋副将为了医治方便,已经将上衣给脱光了,露出了他那浑身黑乎乎还带着不少伤痕和血迹的壮硕身体,宛若一根斑斓的黑木头一样。他身上的新伤和旧伤交错在一起,好不狰狞,依依的眸子一缩,却又十分淡定的看着他肚子上那个最大的刀伤,那条刀伤深深的长长的横跨在肚子上,伤口的断裂面有些歪歪曲曲的,伤口周围还有一圈淤青,似乎是因为纱布裹得非常紧,而导致伤口扭曲变形,淤血散不掉。他们这个时候就只会用这种紧裹的方式来保证肚子上的伤口挤在一起不张开,然后靠着喝中药来排淤血。
蒋副将被依依的盯着他看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刚刚脱下来的那件外袍拉扯过来,就要去遮盖自己的身体,依依伸手将他的那件脏兮兮的外袍给抢了过来,直接就扔得老远,依依快速扫了一眼这帐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随处摊着、挂着的脏烂衣服,依依暗暗叹道,知道他们的帐篷里肯定是脏乱差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么脏,依依的语气中充满了斥责和警告,“你受伤了,就应该保持身体的洁净,还有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给洗干净再拿进来,这屋子也应该消下毒,只有你居住的环境干净了,才能保证你的伤口不会受到感染。往后身上有伤的时候,这些脏衣服就别穿在身上了。”
蒋副将的衣服被她给扔了,上身都赤裸着,他那暗黑的脸上不禁有些不自在的泛红了,他便又想去扯过来压在身下的被子。
依依眼中隐含讥诮:“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羞啊?”
他刚刚不是还敢跟凝香开荤的玩笑话吗?怎么这会儿了,倒是变得这么扭扭捏捏的,完全就不像是刚刚的那个粗鄙汉子。
依依跟肖潇道:“我先给他处理他身上的伤,处理完了之后,你派人过来给他抹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污垢洗干净,再给他拿套干净的衣服穿上。给他支个临时的新帐篷住着,换上的床单被子一定要干净,派人把他现在的这帐篷里面的东西通通给洗干净,把帐篷里打扫干净以后再让他住回来。”
肖潇疑惑地瞟了一眼夏依依,“你给他处理伤口?你可以吗?”
肖潇的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她会不会处理伤口,第二次意思是她的身份能不能给他处理伤口。
“可以”
简洁明了,依依看着肖潇的目光毫无怯意,看向蒋副将的目光也毫无羞涩,眼里并没有男女之间的神色,仿佛夏依依身着这一身男装就真的变成了一个男人一样,看着男人的身子也没有一点点羞涩和不自在,反倒是蒋副将羞涩起来了。
不知为何,肖潇总觉得现在的夏依依比以前他在护国公府里见过的夏依依完全不一样,似乎就是自从那天她跳湖之后从湖里捞起来醒来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肖潇记得她那天说过她失忆了,可是现在看她怎么都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肖潇将心里的疑问隐了下去,依依的话中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存在。肖潇点点头,连忙吩咐人去办。
依依看着那个军医说道:“往后别这么处理伤口了,伤口恢复得不好,还容易感染。”
那个军医大约四十岁,他斜斜地瞅了一眼这个个子不高的新兵,年纪也小,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波光流转,看她身上的那件新兵服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来这里不超过三天,否则这衣服不可能这么干净,一个新来的小兵就敢对他这么颐指气使的。
那个军医的脸瞬间垮得老长,那双眼睛盯着夏依依仿若比那狼的眼神还要凶狠,他将手中的金创药往诊箱里一扔,声音比他的眼睛更为狠历:“你个毛头小子敢指责老夫?你一个新来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听过我”刀伤圣手“的名号?老夫可是西疆军营里面最为厉害的医治刀伤的大夫了,他们这些将领的伤都是老夫处理的,旁人可是处理不好。小子,你若是来这军营里玩的,老夫劝你趁早收拾铺盖卷走人。”
蒋副将被那个军医的指责给吓到了,那个军医不知道夏依依是王妃,可是蒋副将知道啊,蒋副将可是有些怕夏依依生气的。蒋副将连忙说道:“黎大夫,我跟你介绍一下啊,他不是新兵,他是我们请来的军师,昨夜攻打西昌的计谋就是出自他之手,我很信任他,也是我要他巡视我们军营,给军营提建议的。既然他提了这些建议,我就要遵守,就按他说的办吧。”
那个黎大夫的眼神由狠历转变为狐疑,那双细长的双眼在依依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夏依依的眼睛上,她眼睛里的自信让他不禁对她刚刚的话有了几分相信:“你就是今天传遍了整个西疆的新来的军师?”
依依本想说不是,可是肖潇和蒋副将却跟她不停的使眼色,自己一个新兵,过来之后既不跟着去参加集训,又不上战场打战,住的离大军帐这么近,还特意派了小兵把饭给端到她们的帐篷里,她们还天天地往大军帐里跟将领们会面,有哪个新兵会有这样的待遇?依依又不好泄露自己是王妃的身份,相比王妃的身份来说,还是军师的身份比较好在这军营里面混。
依依点点头,没有开口回答是或不是,不过黎大夫就已经自认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军师了。
黎大夫瞬间就变得崇拜了起来,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是足智多谋的军师了,黎大夫站起来拱手说道:“军师,在下刚刚多有得罪,在下实在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有如此大的作为了。”
“无妨,先做事要紧。”
夏依依吩咐道:“去弄点水过来,拿一块干净的毛巾过来。”
肖潇没有迟疑,即刻就让人去安排去了,依依将黎大夫拉开,自己毫不谦让地坐在了黎大夫的位置上,就要给蒋副将擦洗,凝香便是要去接手,被依依给挡了回去,依依用毛巾将蒋副将伤口上的淤血和脏污给擦了一遍,那块洁白的毛巾立即就变得脏兮兮的,跟一块抹布似得,依依将毛巾放到水里面一搓洗,整盆水立即变得就像是墨鱼遇到了敌人喷洒了一肚子的墨汁出来一样。将夏依依的手也弄得脏兮兮的。
蒋副将此刻才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很脏,蒋副将有些尴尬,又有些难为情,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子,还是让那些小兵来给我擦洗吧,我这身子脏得很,不能劳烦您给我擦洗,省得脏污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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