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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的西雅图,入了夜,气候温暖适中。
阁楼里,陆子初伫立在门口,深沉复杂的眸与阿笙无言对视着。
空气凝结,不知名的情绪刺痛了阿笙的神经,但她却用平静封存了内心所有的澎湃。
这个世界很残酷,残酷到昔日恋人近在咫尺却无话可说。
陆子初笑了,宛如初春雨露,蕴着淡淡的暖。
阿笙也在笑,笑容蔓延眼角眉梢,宁静平和。
他和她的笑容,只有自己最清楚,究竟有多牵强。现如今,哪怕他们笑的再灿烂,也无法挽回旧时光。花至荼蘼,留不住的是阡陌红尘,似水流年,唯一能留在彼此生命里的却是繁华三千,缄默不语。
房间安静的很。
陆子初看着阿笙,黑眸沉静,轻声问:“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陆子初。”阿笙坐在椅子上,眼神温暖,笑容清浅。
心竟痛的无以复加,陆子初单手抓紧托盘,才不至于手松打翻晚餐。
很久之后,陆子初方才开口:“这些年,你过得……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你呢?过得好吗?”阿笙言语不着痕迹,带着诸多云淡风轻。
“……好,我很好。”
陆子初说这话的时候,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另一手端着餐盘,靠着阁楼房门,低着头,情绪不明。
阿笙唇角带着笑,静静的看着他,即便是多年后的今天,陆子初背对着光,依然美好如初,仿佛一幅凝固在时光里的名画。
阿笙喉咙有些紧,张嘴试了几次,这才发出声音来,“再不把晚餐端给我的话,该凉了。”
陆子初抬起头,眼眸温润,但嘴角这次却是真的笑了。
他把餐盘放在桌上,阿笙已经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因为坐的时间太久,她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往餐桌方向走。
走近,阿笙看着碗里盛放着鲜虾粥,低语道:“看起来很好吃。”
她和他离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阿笙心跳迟缓,睫毛颤动,试图打破这份突如其来的沉寂,伸手正欲端鲜虾粥时,身体却被陆子初圈到了怀里。
“这个拥抱,迟了六年。”呼吸贴着她的耳廓,声音低哑紧窒。
阿笙鼻息间都是陆子初的气息。一夕间,似乎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了,好像只要彼此相互拥抱,就可直达地老天荒。
她说:“曾经的顾笙已经死了。”
“她没死,只是灵魂破碎了,哪怕她的灵魂需要缝缝补补,我也不舍丢弃。”
阿笙额头贴着陆子初脖颈,所以陆子初说话的时候,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喉结在颤动,就连声音似乎也有些呢喃不清。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想看他,却被他按住脑袋,“别看。”
阿笙不再看他,因为潮湿的情绪,早已溢满了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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