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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个跟着的人插道:“要说还是陈节度下头的人靠得住,到底是同交趾打了许多年,样样稳得很!昨日那个勾院官在衙门外头说了那一通话,被我那浑家听了,回来竟是闹着要我去守城!只我一个男的,自是晓得守城守家,哪里要她来催!那个啰嗦劲,我实是不愿意见!”
另有人就笑道:“我说三哥,你这胳膊腿,你这力道,守得住嫂子就不错了,还想去守城呐?”
那人啐了一口,口中咧咧着道:“去你的!老子旗子竖得高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胎肚子里喝奶!哪来的那么多屁话!”
又有人道:“要说定是有交趾奸细在暗地里挑拨,你看咱们邕州上下,个个都是一心一意想要守城,昨日也不晓得是谁挑唆地去冲撞衙门闹事,我已是听得人说,在衙门里抓起来的多半都是平日里的混子。”
那人又道:“今天早间我在金狮巷里头见得有摊子竖了招兵旗,长队都排到银狮巷去了!哪怕交贼有二十万,咱们城里头也能寻出十来万人罢?实在不行,男男女女一齐上了,又有城墙在,哪里扛不住两个月!”
一派成竹在胸的样子。
诸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闲话,郭建却并不怎么插嘴,只心不在焉地听着。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巷子尾。
郭建不拿钥匙,只拍门道:“二哥,出来应个门!”
过了好一会,里头也没个反应。
郭建赔笑道:“我那表哥懒得很,估摸着还在睡罢。”
又喊了几声门。
果然过了片刻,才有人踢踢踏踏地出来把门栓下了。
是个三十上下的汉子,身上胡乱披着衣衫,下头踩着一双布鞋,一副才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对方正要抬头说话,见得外头这样多人,登时一愣。
郭建连忙把田里正等人请进了屋坐下,这才指着那汉子对诸人介绍道:“这是我娘那边的表哥,乃是桂州人,本是过来做买卖的,谁想到便撞上交趾这事,连城都出不得,自然也回不去了。”
田里正便问了那汉子几句话,又问要路引。
那汉子支吾一阵,小声道:“实是给不出来,想着就是在邕州、桂州两地跑,能省一点是一点,便未曾上得衙门办。”
田里正皱着眉头看向了郭建。
郭建连忙道:“田伯,这真是我娘那一家的表哥,并不是旁人,我在此处住了十几年,您还不晓得我的根底吗?”
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竟是进了厢房。
不多时,他手上抓着几个封包便走得出来,偷偷往各人手里塞了,小声道:“诸位行个方便。”
田里正掂量了下手中的封包,只觉得沉甸甸的,又仔细看了一回那汉子,问了几句话,没寻出什么大毛病,便带着另外三人在屋中巡了一圈,见一应正常,这才推得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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