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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外头张家小少爷来了。”
她话才落音没多久,外头张璧便踢踢踏踏地跑了进来。
季清菱全身是汗,尚无空搭理他,便叫人取了把小弓,又配了箭,估计着张璧的臂力,在不远处立了个靶子,同他道:“你且在此处拉弓,先张弓五十下,待得满了之后,再射箭二十支,一会我再来看。”
这便回房重新洗漱。
等她再一回出得来,张璧已经把二十支箭射完,其中虽有几支飞了出去,却是泰半都中了靶。
他正气呼呼地瞪着那几根不中的箭矢发恼,见季清菱出来,叫了一声“季姐姐”,又道:“憋在家中好没意思,外头草都绿了,咱们出去骑马罢!”
季清菱心中算了算时日,只觉得奇怪,问道:“你今日不上学吗?”
“宫中有事,资善堂不开课,大姐姐叫我在家歇着,哥哥已是叫人去找先生了,我每日只在家中练武,也就小半天功夫,闲得很。”张璧有些无聊地道。
季清菱恍然大悟。
宫中筹备赵渚登基大典,新帝尚未继位,正忙得不行,自然没空去资善堂听课。
赵渚不在,宫中又忙,其余宗室皇亲的课也就跟着停了。
张璧提了建议,见季清菱无意听从,只他在家中憋了许多日,实在闲得不行,半点不想再窝在屋子里头,于是另辟蹊径道:“季姐姐,我不是贪玩,只是问他们话,一个都不知道答,我想出去给哥哥帮忙!”
季清菱见他一头一脸的汗,便自腰间把手帕取了出来,叫他自己擦脸,又问道:“你哥哥去哪一处了?”
按道理赵渚将要继位,张瑚作为太后母族,当是要好好待在家中不去凑热闹才是,没事到处出去跑,却是奇怪得很。
张璧随手擦了两下汗,拿着季清菱的东西,也不随便乱丢,还记得给回给她,又抬头挺胸道:“我哥哥去城外看大渠了!”
他与季清菱相处时间不短,又被她仔细教育过几次,虽然年纪小,人却是伶俐得紧,很是看得出来对方重视什么,此时出于某种微妙的想法,有意给自家哥哥扬名,便大声道:“季姐姐,我哥哥去城外看大渠了,到时候下了雨,有我哥哥叫人守着,那水就不会冲了你家!”
又絮絮叨叨道:“……叫了好些人回来,给他们吃席,不知都说了什么,我哥哥好迟了才来看我,外头天都黑了,他也没有睡!”
再缠着季清菱要她陪自己去看“哥哥做大事”。
这样一个小的,季清菱自然不会听他胡乱指派,拿话哄了几句,又同他一起学了半日书,等到中午了,张家居然也没什么动静,并不催张璧回家,她便留着人一齐吃了顿饭。
一时饭毕,她带着人往后园去走动消食,走了几圈,又寻了个地方坐着晒太阳。
张璧吃了饭,又走了一会,此时晒着太阳就有些瞌睡,季清菱见状,便把他的胳膊推了推,轻声道:“此处风大,回屋去睡。”
又要拉他起来。
张璧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巴着要她抱。
季清菱只好把他抱下地,正要拖着人走,那张璧又靠了过来,小声道:“季姐姐,我不喜欢赵渚……”
季清菱先还没反应过来,等到那句话过了耳朵,瞬间给吓得心中狂跳,看着左右只有秋月秋露两个,俱是没有听到的样子,便对着张璧正色道:“你都同谁说过了?这话不能胡说!”
张璧不以为然,嘟着嘴道:“我就同大姐姐说过了,眼下只同季姐姐你说,旁人都不说。”
又道:“大姐姐叫我别去理他!”
理直气壮的样子。
季清菱听得无奈,也不知道怎么劝,也不知道当不当劝,只好皱着眉道:“今后不许说这些话,当着我的面也不许说。”
张璧瘪嘴道:“他当真不招人喜欢,蔫蔫弱弱的,喊他一声,回你时同猫叫一般,饭也吃得少,大家一同射箭,都是一袋子箭矢,我大半都能中靶子,他一根都射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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