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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这时已将怀中的女人轻轻推开,他看着她那双微怯且水盈盈的桃花美目,唇角微牵。
随后,语带蛊惑道:“乖晞儿,帮孤含含。”
******
次日白露熹微之际,容晞先慕淮起身,一想起昨夜之事,她的耳廓仍在泛着红意。
容晞自有孕后,身子很容易困乏,却还是强撑着,比慕淮起得稍早了些。
良娣的命服昨夜已经被送到了东宫,是一袭华贵繁复的大袖鞠衣,其上颜色深黯,颇有皇家气度。
她今晨要梳高髻,还要戴繁重的二博假髻,既是有了身份,那一定不能露怯,容晞很重视今日去未央宫拜谒帝后之事。
她虽紧张,之前却也同俞昭容去过未央宫,见过一些场面,倒不至于慌了阵脚。
待丹香和宫女为她穿戴好后,慕淮仍未起身,容晞跪在四柱床旁的华毯上,静默地欣赏着慕淮的睡颜。
她觉发髻稍沉,便将胳膊搭在床沿,微微歪了脑袋,继续看着熟睡的男人。
慕淮睡相很好看,沉睡时,没有怒容阴戾之色,英隽的眉目难得瞧着有些疏朗。
容晞见他的眉头仍微蹙着,又看他未醒,便悄悄地亲了下他的眉心。
慕淮的眉目微展,他嗅到了女人身上熟悉又令人安沉的馨香,大掌刚要扣住女人的脑袋回吻回去,容晞却及时避开了他。
她怕慕淮下手没个轻重,将她发髻弄坏弄散。
男人终于清醒了过来,知那女人躲着他,略有些不悦。
一大早就行那媚君之举,真是个小祸水。
慕淮蹙眉从床上坐了起来,周身散着的气质略有些迫人,他闭目揉着眉心。
容晞觉得刚起来的他,就像只慵懒的狮子。
慕淮睁目后,见容晞已然穿戴整齐,便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见她身型娇小瘦弱,还撑不太起来这良娣鞠衣,头上梳着散坠着玉钿的高髻,巴掌大的小脸瞧着也是愈尖。
慕淮神色和缓了些许。
若将这样一个娇小羸弱的女人,慢慢地送上那个位置,这整个过程,也不失为一种趣味。
宫女们都怕慕淮,不敢近身伺候,就算让她们来伺候,也会时常因着惧怕出错。
其实容晞一直都好奇,之前被慕淮弄死的三个宫女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可顺福不告诉她,她到现在也不敢问慕淮。
容晞熟稔地伺候慕淮梳洗,帮他穿好元衣衮冕,为他系好革带玉勾,又垫脚帮他戴好坠着青珠垂旒的冠冕。
慕淮闭目凝着心神,他身量比容晞高出太多,见她要帮他佩冠,便微微低了首。
冠冕上垂着的旒珠微碰,发出泠泠清音,让他的眉目瞧着愈发深邃矜朗。
东宫离未央宫尚有段距离,慕淮提前遣人去了辇子院,待下朝后,二人去未央宫时共乘了华贵的翟尾卤薄车。
容晞坐在慕淮身侧,行在熟悉的宫道上,却是头一次被人抬着走,她心中既觉新鲜,又觉紧张。
慕淮这时顺势将她的手攥入了掌中,他未看向她,面色淡定从容。
至未央宫正殿时,里面已然坐满了一众妃嫔,皇后和庄帝也并肩端坐于主位之上。
后宫妃嫔皆对她这位从民间来的容良娣颇感好奇,看清了她的模样时,心中也终于了然,为何这位凉薄性冷的桀骜太子,会这么宠爱这个容良娣。
她生得实在是过于美艷,不似凡间应有的那种美。
庄帝的妃嫔大都上了年岁,见到年轻貌美的容晞,若说未生半分妒意,自是假的。
容晞进殿安坐后,却丝毫都未紧张。
之前她随俞昭容来未央宫晨昏定省多次,眼前的场面也是见惯了。
慕淮坐在容晞身侧,看着乌泱泱的一群女人,心中顿生烦躁。
他沉眉,觉这脂粉味太过呛鼻。
坐在女人堆里让他通体不适,前世她未娶任何女人,自是也没来过未央宫参拜过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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