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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和熊小梅的长期“夫妻”生活中,双方都很享受。在这个享受过程中,向来是由侯沧海发起战争。
今天有一点不同,是由熊小梅挑起战争。
客厅电视正好是音乐频道,一个美女歌手深情地演唱熊小梅在这一段时间最喜欢的歌《后来》: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来……
在歌声中,熊小梅想到自己的决定,心如美丽脆弱的瓷器从百米高空落下,碎得不成样子。
生命中最爱的男人在不停地用力和冲刺,额头有了汗水。她产生了有生以为最强烈的悬浮感。她的身体如气球一般高高飘到空中,受到天花板阻挡,而悬停在房顶。
她从另一种视线里,俯视一对欢爱的男女。
侯沧海背部肌肉线条非常漂亮,没有赘肉,这说明他还年轻,也经常锻炼。此时,这漂亮后背出现了血迹,血迹来源于指甲的撕裂。这是她第一次在最幸福的时候伤害他的身体。他的左右肩胛处各有五条划痕,从空中俯视,如红色刺绣,灿烂无比。
她从空中俯视,见到了自己的脸。
熊小梅眼眼如泉水,不停涌出,又从脸颊滑落,落到床单上,将床单弄湿了一大块。
“傻老婆,今天怎么回事,把我抓伤了。”停止运动后,侯沧海爱怜地道。
这一句话让熊小梅从房顶回到床上。她不准男友离开自己,紧紧将其抓住。她想说几句悲伤的话,话在喉咙间打转,无法说出口。
侯沧海看着熊小梅泪水打湿的床单,安慰道:“失去的一切,我们都要拿回来。”
没有资金、没有技术、负担沉重、负债累累,这“两没两负”压垮了熊小梅,让她看不到任何希望。她做过服装店,开过伙食团,知道现实冰冷无情,知道现实总会战胜美好的希望,然后把希望踩进泥水里,变得面目全非。
她搂紧男友,道:“等会,我还要一次。”
侯沧海开玩笑道:“我们老夫老妻,子弹要节约。”
他知道一食堂寄托了熊小梅过上幸福生活的理想,在生意蒸蒸日上之时,突然失去了理想,这个打击异常沉重,难免让她情绪变得糟糕。他没有特意去提起此事,只是用行为来安慰她。
“不,我想要。”
“好吧,让我休息一会。”
母亲生病以来,侯沧海承受了巨大精神压力,渡过了好些不眠之夜。今天母亲手术成功,暂时渡过了第一道难关,与女友第一次欢乐之后,他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熊小梅坐在床边,伸出食指,轻轻抚过他英俊挺拔的鼻梁,又抚过带给自己无数销魂时刻的嘴唇。她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来到桌前,取过宾馆纸笔。胸有前言,提笔,笔重如山,终于,她写道:“我最亲爱的侯子。”
一句未完,泪水点点,将纸打湿。
她原本有很多话,最后只写下短短几句:“我感觉很累,觉得生活没有希望,很绝望。对不起,我当逃兵了。到姐姐那里去,或许生活不会这么累。我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是一个想躲在男人后面的小女人。别了,我的侯子,希望你不要怪我怯懦,希望你记得我,也希望你能永远忘记我。熊小梅。”
写完这封信以后,熊小梅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一刻伤痕累累,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熊小梅。
侯沧海还在沉睡,睡梦中他很单纯,也很英俊。熊小梅脱下衣服,躺在床上,靠在了他的身边,异常温柔和多情。
两人走出房间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匆匆在外面吃了饭,侯沧海和熊小梅来到病房,替换了侯援朝以后,坐在医院住院部的椅子上。母亲在重症监护室,留在这里其实意义不大,但是侯家商定,不管什么情况,医院随时都要有一个家人。
侯沧海开始讨论下一步生意规划,提出开一家精品餐馆的主意。
熊小梅脸上有苦涩笑容,道:“你暂时不要考虑这么多,好好上班,争取早日有个一官半职,陈华、陈文军、周水平、小杜,他们都能在官场上混,日子过得不错,你何必急着出来。”
侯沧海挽着熊小梅肩头,道:“我们没钱,光靠苦哈哈的工资,养不活一家人。何况家里这种情况,没有钱,连我妈以后每个月的抗排斥药钱都交不上。我必须要找项目。等考察了合适项目,我们肯定能够东山再起。”
他虽然表面镇静,内心还是感受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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