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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扶住墙垛,居高临下的望向下方,眼中没有过多的神色变化,防御用的滚石檑木等物资已经耗尽,箭矢也所剩无几。
纵使如此,他也绝不会弃关而走。
很快,鲜卑人就冲到了城下,开始搭架云梯,行动缓慢的井阑也渐渐跟了上来。
鲜卑人顺着云梯往上爬,关上的士卒也磨刀霍霍,这早已不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战争,而是已经关乎到汉王朝的国运兴衰。
张仲提了把虎头大刀,率先将一个最先爬上城墙的鲜卑大汉砍作两截,任其坠落城墙,随即大声激励道:“并州儿郎们,可敢随老夫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关上传来将士们的一致齐声大吼,他们就像是一颗颗籍籍无名的野草种子,即使拼了命也要钻出土地,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纵然,只是昙花一现。
咣~咣~咣~~
上百名鲜卑士卒推着巨大的破城锤临近城下,利用冲击时的惯性力,猛烈的撞击着城门,上方的石尘木屑不断的开始下落。
一下,两下,三下……
周而复始。
连关上的守卒们都已经感受到了城墙的剧烈晃动,只是战争容不得他们分心,他们要做的只有也只能是这一件事,那就是永无止境的杀戮,阻止鲜卑人爬上城头。
…………
咚窿!
破城锤数百上千次的猛烈撞击,终于使得巨大的关门轰然倒塌,抵顶在大门身后的数十名壮汉被倒下的大门压倒了一片。
雁门关的大门一塌,鲜卑人士气再次大涨,呼喝着一股脑儿的全都朝破开的关门这边涌了过来,似大江涨潮。
“信哥儿,咱们走吧,再不走就真要葬身于此了!”一名正左右砍杀的夔目青年大声朝严信喊了起来。
魏续急了,他虽然恨这些鲜卑人,但他却没有以死相拼的想法,他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何况古人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严信闻言,一路杀到张仲的身旁,清逸的脸庞透出了一丝狼狈,“世伯,英雄报仇,十年未晚,届时您再卷土重来,定能将鲜卑人杀个片甲不留。”
张仲身前的胸甲血淋一片,经常用手抚摸的白须也染上了几缕嫣红。
老将军衬着刀柄,微微喘息着换了口气,继而大声吼了起来:“韩烈,韩烈……”
正护卫在老人周围奋力厮杀的汉子,顺势将一名刚冒头的鲜卑人砍翻在地,不去管飞绽到脸上的灼烫血液,立马撤了过来,将魁梧的身躯挡在老人身前,“将军,有何吩咐?”
危机存亡之际,老人展露出一名将军应有的果断从容,“我令你率余下的护卫,带严信,张辽等人,往上党郡方向撤离。”
从城门坍塌的那一瞬间起,就注定了雁门关的陷落。
“那将军您呢?”韩烈回头问了一句,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不安。
老人似是平常般的哈哈一笑,对众人说道:“你们先走,老夫随后就来。”
如此拙劣的谎言,自然瞒不过在场的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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