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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后,在场的众人都欢呼起来,高岳也感激莫名,对着那群善心的女供养人长揖,“如此恩情,怎受得起?”
“唉,切莫如此说啊高三郎,街坊们都知道你和圣人天子有个赌约,我们可不希望你因下第,而被京兆府棍子打杀。”一位最年长的女供养人说到,接着其余人都点头,合掌为十,似乎在一起为高岳祈祷来年春闱的好运气。
这个情景让一边的云韶也是万分感动,便也眨着睫毛闭目,合起掌来喃喃几句,不由自主为高岳向菩萨祈祷。
“他及第下第,又干堂姊何事?”云和不由得带着些埋怨的语气。
“霂娘,来年三月三日,能继续参加到高郎君宴席的话,那该有多好。”云韶毫无芥蒂,坦然地笑起来,“我可不希望高郎君死去。”
高岳这时有些怔了,看着云韶甜美的笑,只觉得整座北山万树竞发华滋,色杂云霞。
“她应该是觉得在这场毷氉宴上,过得很快乐。”
可云韶暂时还没想到的是,她和高岳的缘分于未来,却远远不止如此。
这会儿,何保母气喘吁吁,带着几名婢女气急败坏地爬上来,当即就要云韶、云和二姊妹速速离去,可云韶不干。
“和这些下第举子混在一起,府君知道可不轻饶!”何保母恫吓说。
但话音未落,高岳旁边的卫次公就抬起手来,打出个手势。
一片惊呼声中,一队队骡子和驴子,打着“小海池”的旗号,驮着无数锦绣绸缎而来,“为高郎君支棚幕!”接着一面面锦罗绸缎被竹竿围起来,绕着北山至月灯阁的地界,圈起个极大的野外屏风,人们惊呼声连连——山树落花翩翩而下,和灿烂的绸布交相辉映,可谓美不甚收。
这下紫云楼上的代宗皇帝也目瞪口呆,他看着龙华寺漫山遍野的锦绣之色,暂时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倒是神策军李晟提醒道,“小海池萧乂说,马上圣主赏赐神策子弟蹴鞠的布匹绸缎,都由他来出。”
“哦,萧乂和高三鼓认识?”代宗不知有心还是无意。
“先前不认得,但自从陛下认得了高三鼓,他萧乂又怎不去结识?”
“哦,哈哈。”代宗皇帝似乎对李晟这个解释还算满意。
北山,何保母讶异万分,站在原地,四处惊讶张望,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不清楚,为什么富可敌国的小海池,会来帮衬一位下第的太学生?
然而还没等她得出答案,高岳就立在原地,举起手来,对所有人声若洪钟地大喊,“毷氉宴怎可无酒,来酒!”
随着高岳的喊声,曲江一处被新柳菖蒲环绕的水湾里,缓缓驶出艘柏木大舟来,所有宴会当中的人顿时目光全被吸引过去。
那艘大舟上立着一名玲珑舞姬,轻盈地踏在酒坛上,双臂悬着清朗的金铃,随着铃声叮咚的拍子婆娑起舞,八条彩绘衣带随风摇曳,宛若神女下凡般。
这下不但赴宴的人呆住,月灯阁下蹴鞠的神策军士也愣住了,纷纷回头,望着舟上的舞者,就连丘顶的高岳也傻了:
“没想到没想到,彩鸾炼师说她曾是钟陵(钟陵,今江西南昌市附近)第一舞者,我只当她是半吹牛的,今日一见只怕是真的,并且千千万万没想到,我师父彩鸾盛装之下,原来这样漂亮啊!”
而月灯高阁上,一袭纯白羽衣的薛瑶英,隔着飞扬檐角,看到大舟上翩翩起舞的吴彩鸾,嘴角浮起了微笑,“彩鸾阿姊,正是艳丽如昔,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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