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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自澜州初城东渡,乘船南下,即便是最快的杨家飞鱼商船,抵达源州也要半月。沿着北川河行驶至黎州,跨入凉水,便东流进了源州城。
镇北侯携家眷南归都城,从十月中旬出发,抵达源州时正是大雪。在风雪中颤抖了好几日的源州城,这一日总算是放了晴。
城北的渡口处,停泊着好几十艘南来北往的商船。各色的旗帜随着河风飘扬,在寒冷的冬日里荡开了一抹绚烂的颜色。
已经在船舱里闷了好几日的钟离朔披着银狐大氅走到了甲板,看着船上正在来回搬运家什的工人,拢着袖子,呼出了一口白气。
正从船舱里走出来的镇北侯,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轻咳一声,唤道:“阿溯,还留在船上做什么,你娘亲都先行了,还不快些跟上?”
镇北侯的话语听起来虽然有些严厉,但还是透着一股慈爱。他只不过是怕海风太大,乐正溯这副打娘胎出来便先天不足的身体受不住,着凉生病罢了。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的钟离朔温和地笑笑,点点头应了一声好,快步朝前头的母亲走去。
眼见着妻儿皆已下船的镇北侯,赶忙跟了上去。
钟离朔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登上了台阶,总算是走到了迎客的渡口。
青衣护卫们挎着刀,走在前头,将拥挤的人潮排在两侧,形成了一条通畅无比的道路。还未走出人群,钟离朔就看到一位身穿杏衫,披着大氅的年轻女子率着几个护卫迎了上来。
“母亲。”那女子唤了一句,钟离朔眼尖地发现自己身旁的乐正夫人一下变了神色。那原本温柔从容的眼眸,霎时间盈满了泪光。
年轻的女子疾步而来,猛地被乐正夫人抓住了双手,激动地唤了一句:“颍儿……”
乐正颍握紧了母亲的双手,哽咽了好一会才松开。双手并拢交叠,拱手推出,弯腰做了一个长揖,道:“不孝女颍,见过母亲。一路舟车劳顿,您辛苦了。”
乐正夫人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臂,双目含泪,轻柔唤道:“颍儿……”
三年未见的母女乍一相逢,便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身旁被忽略了的镇北侯见着她们母女二人含泪相见的场面,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都是兵部侍郎了,见着母亲还跟小时候一般,总爱哭。”
他这好似在埋怨的语气,引得乐正母女破涕为笑。乐正颍忍住了眼泪,这才收了手,朝着父亲行了一礼,“见过父亲。一路南来,可是安稳?”
“甚好甚好。”眼见长女总算看着自己的镇北侯,满意地点点头。
在旁的钟离朔一言不发,沉默地打量着这一家三口重逢的场面。自半年前从这具身体醒来之后,她断断续续地摸清了自己如今的境况。
作为澜州边境的要塞,初城乃是澜州鲜族禤氏的家臣——乐正一族的故土。早在前朝楚国灵帝时期,禤氏族长便是统领天下百万兵马的大将军。
禤氏最后的一位大将军,就是被刺帝赐封为驱狼大将军的禤景宸。一直到禤景宸被刺帝指婚,嫁给身为太子的钟离朔之后,她仍旧手握天下兵权。
而钟离朔如今的父亲乐正钦,是从禤景宸的父辈开始,就为禤氏效命的得力干将。
钟离朔幼年时居住在冷宫,再大一些被老云中王接到云中城,后流落街头。因此长到十六岁被接回宫中成为太子之前,她并未与朝臣有过多接触。
可与禤景宸大婚之后,成日里打交道的只有源州城中那些令她头疼的奸佞文臣,军中的事务全部交由禤景宸打理,更加无暇关注远在边境的武将了。
因此醒来之后,钟离朔发现自己成了乐正钦的嫡次子,她才知道这个人就是禤景宸十分倚重的乐正颍的父亲。
钟离朔是见过乐正颍的,只见过一面。
那还是在东宫的时候,禤景宸召见了不日将回澜州镇守边境的乐正颖。乐正颍离去的时候,恰好被被外出回来的钟离朔撞见。那时听了不少流言的钟离朔这才意识到,侍人们口中那句乐正女官肖似太子殿下是何意。
高挑的身形,雪白的肤色,英气的长眉底下嵌着一双温柔的眼眸。这个从澜州出来的贵族女子实在是好看得不像话。
一度,令在病痛中磋磨了多年且单薄瘦弱的太子羡慕不已。
许是那一点点相似,好像是忌讳一般,乐正颍甚少出现在她面前。加之身份悬殊,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乐正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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