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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心里的怒火刹那间腾高,她抓过手边的茶碗丢到慕容叡身上,茶碗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的额头。只听得哐当一声,碗砸在他额头上碎开,殷红的血流淌下来。
“阿娘如果说的是这事的话,儿已经将功补过,而且谁都知道阿兄新婚那天就翻墙跑了,把新娶的新妇丢到那里不管了。谁还会笑阿兄呢。”他说着抬眼冲刘氏桀骜一笑。
他血沿着额头淌下来,几乎把半张脸给盖了,唇咧起来,鲜血白牙,叫人胆寒。
“阿娘可还有事?”慕容叡顶着半张脸的血问。
刘氏指着慕容叡你了好几声,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这样子到底是像了谁!”
慕容叡笑答,“儿是爷娘所生,父精母血,自然是随了爷娘。”血沿着下颌滴落下来,他顺手用袖子把血给接了。
“不敢弄脏阿娘的地方。如果阿娘要是没事了,儿先下去了。”说完,慕容叡站起来,就往外头走。
不知是不是于氏的错觉,这位二郎君走到门边时,微微侧首,向她咧嘴笑了一下。那笑容阴森入骨。差点就没吓得她哆嗦。
刘氏目瞪口呆,直到人都见不到了,她才堪堪喘了一口气,捂住胸口跌坐在床上,“他这样子到底是和谁学的?和阿六敦可半点都不像!”
于氏自己都抖若筛糠了,哪里还能回她的话?
慕容叡顶着一脸的血回了自己院子,慕容允咬着笔杆子趴在书案上,现在做官不比以前,只要打仗打得好就行了,现在打仗打的好算不上什么优势,而且朝廷老是扣军饷,武官也叫人瞧不起。
要想有出息,家里要有人,自个也得会汉人的东西。
慕容允唉声叹气的摊开书卷,正在看呢,就听到外头家仆们的惊叫,他才抬头,门吱呀一声开了,慕容允惊的往后一跌,手把手边的砚台打翻。
慕容叡半边脸都是血,他也不拿什么捂住止血,任由血这么流淌。胸前血迹斑斑,甚至脚下的那块地都有点点血迹。
“怎么了?!”慕容允吓了一大跳,他跑过来想要扶住慕容叡,但是他今年满打满算才八岁,人堪堪到慕容叡腋下,别说搀扶人,只要慕容叡把体重压在他身上,两人就得一块倒了。
“……”慕容叡顶着半脸的血,一言不发,突然头脑中一阵晕厥。整个人直直向后倒去。
“阿兄!”慕容允吓了一大跳,奔过来想要把人拉起来,可惜人小力弱,根本拉不起来。他叫家仆们进来,把人抬到床上去。
慕容叡高大魁梧,瞧着瘦瘦高高的,可两个家仆使出了吃奶的功夫才把人给抬上去。
头上鲜血淋漓,慕容允不敢轻举妄动,有时候没有相关的经验,伤口先不要动,要不然一个不好,还会更严重些。
“叫大夫!”慕容允踢了一脚家仆。
家仆有些迟疑,“这……小郎君,在府里看诊的大夫回乡去了。”
刺史府不用外面的大夫,专门请了大夫在府里给刺史还有刺史家属看诊,只是前段日子,到了年关,大夫们也要回乡,所以都让回去了。这一时半会的,还没回来。
平常用到大夫的时候不多,谁能料想到慕容叡这个时候破了脑袋。
“那就去外头叫个来!”
慕容允见家仆还有疑虑,一脚踢在他小腿上,跑出去就找人。慕容叡在这儿是个少主人,谁知道下头的家仆们支支吾吾的,摆明没有把人真正当主人看。
他想要去找刘氏,可是自从他到了刺史府以来,就没有见过刘氏这个婶母一面,想也知道应该不待见自己,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得到。他伸手抓过一个路过的侍女,“你们娘子在哪里?”
明姝这几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除了晨昏定省之外,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慕容叡和躲贼似得。
不过躲起来之后,清净了许多。
她围在炉子面前烤火,正暖着呢,外头呼啦一下门就被人从外头掀开了。守在门口的侍女吓得尖叫,紧接着就见着一个男孩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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