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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鞍山淡淡道:“正是因为我是一名警察,我遵守制度,坚守原则,维护法律,怎么就成了别人眼中的怪胎和异类”。
“也许是因为”,季铁军揉了揉脑袋,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也许是周围所有人都成了异类,正常人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马鞍山愣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好受多了”。
季铁军问道:“你到现在还认为陆山民有罪吗”?
马鞍山的一双鹰眼深邃冷毅,“我还是坚信,这个世界应该交给法律、制度来管理,这样的世界里,不该有个人英雄主义,不该有陆山民,更不该有影子”。
“法律、制度,都是由人制定的”。
马鞍山说道:“是由多数人制定,约束住所有人”。
季铁军看着马鞍山,“你说得都没错,但是这个世界就是有影子,有陆山民,也有法律约束不了的人和事,怎么办?你抓谁?你又抓得了谁?”。
季铁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几年,是我一生中最辛苦,却又最无所事事的几年,你说得没错,我们是得按法律制度办事,但是你别忘了,我们还是纪律部队,服从命令才是第一要务。面对超越制度层面的事,我们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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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鞍山眉头紧皱,瞥了眼季铁军身前的文件夹,“又有人想除掉陆山民”?
季铁军点了点头,“声势浩大,要不是朱家那边暗中使力,陆山民恐怕已经成为全国通缉犯了”。
季铁军再次点燃一根烟,“你刚才说这个世界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这个世界人人都得接受法律制度的约束。他们现在就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扫黑除恶是国家的事,陆山民私人去做,即便对了,那也是错了”。
季铁军深吸一口烟,感慨道:“我要是陆山民,肯定憋屈得要死啊,一人之力铲除东北毒瘤,反倒成为别人口诛笔伐的毒瘤”。
季铁军看着马鞍山,缓缓道:“当然,按照你的逻辑,就凭我这种带着个人情绪的感慨,就不是个合格的警察”。
马鞍山眉头皱得更深,“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季铁军点了点桌子上的文件袋,“现在不是思考这种宏大哲学思辨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马鞍山猛的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虽然微不足道,但哪怕是泰山压顶压得粉身碎骨,也跟你一起顶”。
季铁军问道:“肯放过陆山民了”?
马鞍山呼出一口气,多年的积郁和压抑,在此刻彻底消散干净,涌上心头的,是一种极度无力的无奈。
“不是放过他,是放过自己。既然这是个讲人情的社会,那我就跟着自己的良知走吧”。
季铁军怔怔的看着马鞍山,有欣慰,也有心痛。
欣慰的是,马鞍山终于回归到正常人。
心痛的是,世界上少了一个正常人。
季铁军伸出手,马鞍山愣了一下,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季铁军笑了笑,“如今,局里支持我的只有你一人”。
马鞍山脸上恢复了刚毅的表情,“已经够了,不管他们权势多大,最终执行还是要由我们来,还得需要你签字,只要你这个局长位置挪不走,我们就能硬钢到底”。
季铁军点了点头,“放心,除了朱家,还有蒙家首长,这个局长位置虽然小,但也不是一帮权贵子弟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马鞍山放开手,问道:“他们会不会把这个案子交给别人”?
季铁军不置可否,“陆山民是我带到天京来的,这么多年,都是我在负责。上次漆丹妄图染指这个案子,差点晚节不保,没有谁再敢轻易接他的事儿”。
“但是”,季铁军又有些担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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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穿越在茫茫的东北大平原,像一条缓慢爬行的毛毛虫,走走停停,每一个小站都会停,陆山民每一站都会下车,有时能遇上杀手,有时遇不上。
凡是遇上的,无一例外,全部斩杀,毫不留情。
遇不上也没关系,就当领略下东北的春光。
神州大地,春色尽染,美丽华夏的画卷由南至北徐徐铺展开来。
东北的春天却是姗姗来迟,其他区域可能已是暮春时节,绿肥红瘦,而东北地区则是草长莺飞,春光正好。
和煦的春风由南至北慢慢吹拂,直到四月下旬乃至五月初才来到东北地区,为这里的白山黑水描上柳绿花红,带来北国之春。
南方四月芳菲尽,东北百花始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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