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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历来都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甬道漆黑,只有微弱的火把在长廊柱上燃着。
苏锦感觉到了阴嗖嗖的风穿过脖子,两旁牢笼里关押囚犯的求饶喊叫声,就像是恶鬼呜咽的嚎叫。
她斜眼往身前几步的男人瞅了下,看他面色寂寂,斟酌了下,开口。
“殿下,你公务繁忙,先去忙吧,妾身自已去探视。”
东陵璟道,“孤碍着你眼了,还是挡着你道了?”
“---”
苏锦悄悄白了他一眼,“妾失言。”
狱卒在前面弓着身子带路,越往里头走,光线越暗,耳边传来的惨痛声也越重。
她看着刑具房被上火烙的人,心头突突了下。
“殿下,娘娘,苏大人就在这里头。”
谄媚的声音骤然响起,苏锦循声看去,瞧见了被关在牢房里头的苏元。
“父亲---”
狱卒很有眼力见的将牢门打开,听到动静的苏元睁开眼,看清了来人,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紧接着他起身恭敬跪地。
“臣苏元叩见太子殿下,苏侧妃。”
苏锦看着几息之间苍老如斯的父亲,心底各种复杂思绪涌上,她余光悄悄瞥了眼走进来的男人,没敢上前去搀扶。
东陵璟道,“苏大人免礼,爱妃惦念苏卿,孤带她来探望。”
“谢殿下。”苏元抬头,朝着苏锦的方向恭声,“皇恩浩荡,娘娘切勿以元夫妇为念,勤慎恭肃以侍殿下,恕不负圣人隆恩。”
苏锦的心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下,看向男人身上穿着的蟒袍。
“父亲可有受伤?”
苏元摇头,顾忌东陵璟的原因,对着她很恭敬的回着话。
苏锦知道只要东陵璟在这儿,她就问不出什么来。
她心底酝酿了下表情,掉转过头的时候,眼眶隐隐发红,拽住了东陵璟的衣袖晃了下,“殿下~”
“嗯?”
她蹭到他身边,低声求道,“能不能让臣妾和父亲说几句体已话?”
东陵璟故意道,“孤不能听吗?”
“殿下威名远播,臣妾父亲嘴拙,怕说错了话,您在这儿---”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可狗男人就是不走,说出来的话让人反驳不了。
“苏大人乃我大魏肱骨之臣,文人风骨,哪有爱妃说的这般。”
苏锦拽着他衣袖的手收紧,快要将他滚着金丝边的袖摆捏皱了。
东陵璟垂着眼皮子看她的表情,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苏锦吁了口气,大胆的握住了他的手。
他挑眉,倒是没有挣脱。
“半柱香时间,殿下就给臣妾半柱香的时间可好?”
“殿下~”
娇媚入骨的声音像是妖精一样,东陵璟看了眼一旁弓着身子的苏元,“孤在外头等你。”
苏锦也没想到他这么轻松的就同意了,愣了下,看他转身离开,这才赶紧走到苏元面前。
“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元直起身子,在她的搀扶下坐到了凳子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在东宫如何?”
“挺好的。”
“你别淌苏家这趟浑水了,在东宫那地方,要谨小慎微,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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