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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摇头,只当这是主子在安慰她。
然而,没过两日,云岚清竟当真得了恩典,升任丞相长史。
江玄瑾对此不意外,他本就该升的,只是被人压了折子。如今寻着别的机会升了,算是运气好。
但柳云烈却在下朝的时候拉着他说了一句:“一个礼官,突然查到落花河的堤坝修筑之事,若说没人帮他,我是不信的。”
江玄瑾觉得他很无聊,就算是有人帮又如何?落花河堤坝的确有问题,若不是云岚清察觉,等夏日洪水一到,半个京都都要遭殃。
既然是实打实的功劳,不管是谁帮的,他都应该升迁。
下朝回去,同白珠玑说起此事,她笑得眉眼弯弯地道:“朝廷之事我哪里听得懂?不过云大人看着面善,升官了倒是好事。”
这人看事情就简单得很,才不管什么党派偏帮,顺着他的话就乐呵,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江玄瑾微微勾唇。
怀玉拿着锉子坐在他怀里,认真地替他磨着指甲:“你一说丞相长史,我倒是想起来,今日上街听人说,之前的那个厉长史好像是要被流放出去了?”
“嗯。”一只手被她抓着,另一只手得空捻了捻她披散着的头发,江玄瑾道,“厉奉行的所有罪名都坐实了,流放之刑也该他受。”
“还有个什么易大人也遭了秧?”
“易泱牵扯其中,罪名也不小,是你爹亲自上的折子,虽然柳廷尉如今尚未定刑,但想必轻不了。”
恍然点头,怀玉嘀咕:“官场就是多变,这些人以前多风光,转眼就什么也没了。”
风光吗?江玄瑾不以为然,这两个人就算官阶都不错,但除了在扳倒丹阳一事上出了力,别的时候也只能说是安分守己,基本没什么亮眼的成就。
念及丹阳,他一顿,突然想起还有话该问厉奉行,连忙抱着怀里这人站起来。
“怎么了?”怀玉吓了一跳。
江玄瑾道:“我得出去一趟。”
“刚下朝回来,又走?”怀玉不高兴。
捏着她的腰,他轻声道:“你随我一起,把青丝也带上。”
眼眸一亮,她立马展颜笑了,也不问去哪儿,喊上青丝就蹦蹦跳跳地跟着出门。
江玄瑾去了京郊驿站,厉奉行被暂押在此,等交接的人一到,就要送出京城。
怀玉跨进院子就看见厉奉行浑身镣铐地跌坐在囚车的角落里,浑身脏污,眼里没了以前的锐气,显得很是颓败。
“你们来干什么?”一看见江玄瑾,他咬牙就骂,“我不需要谁假惺惺地送行!”
江玄瑾满眼冷漠地看着他:“送行?本君只是来问你几句话罢了。”
厉奉行一愣,看一眼他的脸,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头一转,闷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在囚车旁边站定,江玄瑾道,“你心里应该清楚,事到如今,再也没人能救你。”
的确是没人能救了,拖了这么久,想了那么多法子,他最后还是个流放边疆的下场,甚至都没人替他打点押送的官差。
厉奉行心里不是不怨,只是不想让人看笑话罢了。
正努力将脸埋得更深,他突然听得江玄瑾说了一句:“你若是能解本君疑惑,本君心情一好,指不定便拉你一把。”
黑暗之中的一丝光明,溺水前的最后一根稻草!
厉奉行猛地抬头,眼里迸出了光。
紫阳君重诺,可比旁的拿好话搪塞他的人要可靠得多。
“君上想知道什么?”他转变了态度。
江玄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知道,你当初为何要撒谎诬陷长公主?”
厉奉行一顿,深深地看他一眼:“君上果真还是在意司马旭旧案。”
“那你打算撒谎蒙骗本君,还是仔细说说前因后果?”
瞥了瞥旁边一脸看热闹表情的白四小姐,厉奉行抿唇道:“我都这副模样了,还撒谎有什么用?君上是聪明人,我骗你不得,不如就一次说个明白。”
“丹阳长公主与我有旧怨,我本是拿她没办法的,但司马丞相一死,有人告诉我可以借此机会报仇,我便听了他的话,去廷尉府作证,告上长公主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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