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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山离紫阳边城还有五十里路,不过好在这马车走官道十分平稳,怀玉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快到了。
“殿下。”白皑笑道,“咱们运气还真不错,方才经过一处驿站,有官差在盘查行人,本以为要打上一场,谁知道他们直接就放行了。”
揉了揉躺得有些僵硬的脖子,怀玉坐起身笑道:“哪里是运气好,这马车顶上立着铜麒麟呢,官差除非吃了豹子胆,别的是都不敢拦的。”
原来如此,白皑挑眉:“那咱们这车还真是抢对了。”
掀开车帘看了看前面,已经隐隐能看见高大的城门了。怀玉正想笑,可冷不防的心里一阵恶心,趴在车辕上便干呕起来。
“殿下!”驾车的赤金吓了一跳,连忙勒马。
“不用停,我没事儿。”怀玉摆手,示意他快赶路,“这两日总觉得恶心,初酿说是正常的,怀着身子都这样。”
这一大车的男人,哪个怀过身子啊?看她小脸煞白,吐得要死要活的,都紧张得很。
“要不在前头那凉亭歇会儿?”
“别,先进城去找陆景行。”怀玉皱眉,“你们想让我少难受点儿,就走快些。”
一听这话,赤金也不敢再耽搁,驾车一溜烟地进城。
城门口的护卫看见这马车,一时也没上来拦,犹豫之中这车就冲过去了。
“站住!”护卫低喝两声,连忙跟了上去。
为了甩开这些人,赤金驾车在这边城里七绕八拐,路过一处巷子口,怀玉当机立断:“下车!”
车厢里的人齐齐隐进巷子,赤金就继续带着后头追上来的护卫兜圈,抓着机会把车往街口一扔,自己也隐进了人群。
“该往哪儿走啊?”看着这陌生的地方,白皑犯了难,“陆掌柜也没告知落脚点。”
穿过巷子,怀玉往街上看了两眼,笑道:“找别人不好找,找陆景行最简单了。”
不算繁华的街道上,陆记的灯笼盈盈地亮着。
白皑咋舌:“怎么哪儿都有陆记?”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是京都第一富商?”轻哼一声,怀玉提着裙子就进了一家铺子。
陆景行提前打过招呼了,这里的伙计一见她,都不等问话就道:“姑娘快往隔壁街陆记药堂走,东家在那边。”
这都多久了,还在药堂?怀玉皱眉:“烦请带个路。”
陆景行这个人吊儿郎当习惯了,眉眼里始终藏着三月的春风和醇香的美酒,一把南阳玉骨扇春夏秋冬都不换,往身前那么一展,就是一片光风霁月。
然而眼下,这人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凤眼紧闭,脸上一片惨淡,单衣上血色犹自在渗,怎么看都是狼狈。
“陆景行?”怀玉看了他半晌,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漆黑的睫毛轻轻颤动,陆景行半睁开眼,还没看清床边这人,唇角就先勾了起来:“你命也真是大。”
听他声音都沙哑得很,怀玉轻吸一口气,喉咙有些发紧:“我命大,你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运气不好而已。”他眯眼,“我没料到你家皇弟已经狠到了这个地步。”
他回京找人,皇帝竟直接在沧海遗珠阁设埋伏等着他,想活捉。那么大的阵仗,想也知道他一旦被捕,就成了牵制丹阳的筹码。
好歹姐弟一场,丹阳本也没打算再插手皇族中事,结果他还这般咄咄逼人。
轻轻摇头,陆景行道:“真不是个善类。”
李怀玉抿唇,看了看他衣裳上渗的血,问旁边的招财:“刀伤?”
招财点头:“三处刀伤,没伤着要害,但失血过多。”
“药呢?喝了吗?”
“已经喝过了。”
问完这些,怀玉沉默了,盯着被子上的花纹,眼珠子微微动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招财觉得奇怪,一般来看病人的人,多少都会叮嘱两句,哪怕是废话,也显得对病人关心不是?可这位主子,跟他家公子关系那么好,怎么话就这么少呢?
陆景行看着她,轻咳两声低笑道:“招财,你先带他们出去见见就梧。”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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