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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心里飞快地算了一笔账,一年学费七七八八加起来最少也得六两银子,如今整个林家一年到头除了温饱,根据之前他换算的粮价和张氏平时偶尔透露的信息,爷奶那边能结余的银子也不过五两,这是十三亩田地给林家带来的收入。三房还没有分家,但是在农闲的时候,会做一些活计,这些不用上交给爷奶,上次偷看了张氏的小金库,这么多年也就攒了七两银子多一点。
确实,想要读书,对这个家庭来讲,无异于背一座大山在身上。
这里也没有助学贷款一说,想要获取本土的知识,想要寻找一个出路,实在是难!
可林清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感觉自己和刘氏说的那个新娘的弟弟一般无二:长得瘦弱,干不动地里的活。如果自己这具身体本身就壮实有力气那他还可以等等,但是这么体弱的身体,又没有营养补充,本身就有点发育不良,等到再过两年,林清肯定是要跟着一起下田的,到时候干不动活不说,万一生病,可是拖累了这个家庭,自己估计也是英年早逝的命。
林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读书才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出路。
可是要怎样才能说服家里人同意他读书呢?
想到这里,林清就熟门熟路地往书肆走去。然而快要到书肆的时候,一块招牌闯入眼帘“张记布行”。
“张记布行?这不就是爷托人说的那家店铺吗?”那时候林清也听了一耳朵,说等九月之后就让林清道这家“张记布行”去相看一下,若是东家满意他们也觉得待遇不错,那就留在这家布行当伙计。
原来这家张记布行就在书肆隔两个铺面的地方,只不过之前林清每次来去匆匆,就算看到了也就眼前一闪而过,并没有记在心上。
踌躇了一番,林清脚步一转,还是往这家布行走去。
走进这家布行,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原本以为只是一家门脸很小的店铺,倒也有七八十个平方,最里面是两排约两丈高的货架,长约十几米,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布匹,显然是比较珍贵的品种,花色繁多,看着面料也比较光滑,应该是丝绸一类的布匹。货架前安放一张柜台,一名年约三十的男子正在那边打算盘记账;墙壁两侧也是一排货架分上下两排,这上面的布匹则是看着稍差一些,但是也是细棉布的料子;最中间的长桌上摞着一匹匹粗布,有两个穿着布衣的妇女在那边正认真挑选着。
掌柜的可能正在处理账目处理地比较专心,所以一直到林清走到他跟前了才看到他:“小兄弟可有事?”
林清正要说明来意,却听到一声略带沙哑的惊呼:“林清?!你怎么在这里?”
林清扭头一看,来人竟是许久没见的张立学!
张立学已然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上嘴唇上长了一簇淡淡的绒毛,嗓音可能是在变声期所以有些沙哑,但是性子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大大咧咧,热情大方。
自从张立学从荀夫子那里拜别之后,林清和他相见的机会就少了。林清知道他是到镇上叔叔的店铺里帮着做事了,每十日才有一次休沐时间回张家村,偶尔两人还能在张家村碰面,但是一人忙着读书,一人忙着家中各种琐事,也是很难再像之前那般开怀畅谈。
这次距上次相聚已经有半年之久了,骤然相见,两人都是开心不已。
张立学很是兴奋地将林清介绍给了其叔叔张春生:“二叔,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讲的我的好友林清!”
张春生性子和张立学一样,都是热情之人,但是可能做掌柜日久,所以眼角眉梢也带着一些精明和圆滑,听是张立学的好友,很是热情地招待林清到待客处的桌椅那边去落座,并叫张立学去东边铺子里买一些点心茶水过来。
这是张立学平时做惯了的,一有大客户过来,张春生就会让他去买点零嘴吃食过来招待客户,以促进生意的谈成。
正要答应出门,却被林清立马拦了下来:“不忙不忙,立学兄。其实不瞒张掌柜的,我这次过来是听家中长辈说您这里缺一个伙计,想问问我是不是可以过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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