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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上空,一道鲜血喷薄而出。
宁奕的肩头,撕开了一条颀长的裂口,深可见骨。
柳十一已经收回了那一剑,猩红的鲜血与剑气齐飞,他目光炯炯,盯着宁奕。
璀璨雪白的霞光,自宁奕的肩头飞涌而出,宛若蝴蝶簇拥,覆盖在伤口之上,鲜血很快止住,结痂。
“神性?”
柳十一认出了这抹霞光的来历,他惊讶到失声出口。
这世上的神性,是极其稀少的物质,哪怕点燃了命星,也难以从星辉之中捕捉到些许的神性,每一缕都是对修行者裨益极大的帮助。
宁奕只不过是一个区区七境的修行者,身上的血液之中,竟然掺夹着神性?
肩头中了一剑,面色苍白的少年,双手扶住油纸伞,站稳脚跟。
霞光笼罩,这些血液中的神性随同鲜血一同喷薄而出,迅速蒸发,笼罩在宁奕头顶。
宁奕的神情,从长陵石碑之中走出,便一直显得疲倦,此刻中了柳十一一剑之后,蹙眉痛苦一瞬,再度睁开双眼,瞬时扫开所有的颓态。
他终于明白,自己破开后境之后,体内那股难以觉察的异样,究竟从何而来。
自己的血液里,原本流淌着磅礴的星辉,而此时此刻,竟然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神性。
神性入髓。
怪不得自己的星辉,比起寻常后境的星辉,要更加强大。
长陵山顶,雾气尽殆,雨势渐停。
宁奕拎起细雪,肩头鲜血已经结痂,痂壳褪落,肌肤恢复至与白玉一般光滑如初。
黑袍已经被柳十一的剑气戳出了好几个破碎的洞口。
柳十一的剑,没有轨迹可寻,也没有规律可找,每一剑都是全新的一剑。
“这就是你的本命剑心吗。。。。。。”宁奕的周身,因为神性的蒸发,而产生了浓郁的白雾,这些雾气与长陵本身的雾气不太一样,更像是一股股热烟,他的面容隐藏在虚无缥缈间,看不清神情,喃喃道:“极致简单的剑。”
柳十一忽然听到耳旁有一道炸雷。
他侧过面颊,已经有一抹血光掠过,撕出了一小道狭长的血痕。
柳十一曾经坐观剑湖宫藏书,对大隋剑修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这道剑意夹杂雷霆,呼啸奔腾,声势浩大,却难以躲开,像是大隋许多年前从北境雷池之中走出来的一位涅槃剑修。
柳十一躲开了这一“剑”。
他身后的那颗巨木,却忽然炸开,一整截树干,像是被重锤砸中,几乎要连根拔起,横飞而出。
白衣少年瞳孔收缩。
他看清了“那一剑”,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根沾染了剑气的霜草。
剑修有诸多法门,其中被列为最让人忌惮的手段,就是“驭剑指杀”,当初的裴旻大人,身负千万剑器,驭剑指杀,可以以一人之力轻松屠城,在北境多次只身拦截兽潮,妖族天下的好几位涅槃境界大能,一起合力围剿,都被裴旻大人打成重伤。
刚刚那柄沾染了剑气的霜草,脱离了宁奕的周身三尺,疾射悬停,犹如飞剑,分明是“驭剑指杀”的法门!
这是宁奕的剑道?
“霜杀百草。。。。。。”柳十一喃喃开口,他回过头来,盯着热烟与雾气之中的宁奕,“这是你在长陵的碑石当中,悟到的本命剑道?”
宁奕在雾气中的面容,蹙了蹙眉。
他的神情有些惘然。
他摇了摇头。
“不。。。。。。”
风雷之音,再度砸来,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霜草,而是刚刚被草屑砸得倾塌的巨木,那株巨大滚木倏忽而来,毫不讲道理地掠地而行,几次触碰地面便犹如石子打水漂一样加快速度,瞬间抵达柳十一的后心。
柳十一单手持剑,回身一剑砍下,四周木屑迸溅,燕归巢的剑气将这棵巨木劈砍而开,接着漫天木屑原本将要抛飞,忽然之间止住四散趋势,犹如一柄柄袖珍飞剑,调转尖头,对准柳十一,方圆周天三千六,无数飞剑悬停一刹那。
嗡然大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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