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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已经被兵器的锋茫划得千疮百孔,血迹映染其上,仿佛凌空盛开的红梅。眼看春景又要增添几分,却被一道炽眼的剑光生生阻断。
白光中剑意仿若浪花,才见起势,已被汹涌的波涛袭到眼前。
荀月白被围,宋蕴之一急,也没有控制,一出手就使出了自己七成内力。
内力裹挟着强劲的剑意直如飓风中掀起的巨浪,张开无情的大口就朝前吞噬而去。外围的杀意一滞,被巨浪带着,朝后退了几步。
“你来了。”
荀月白摸了把嘴角的血迹,抬头对宋蕴之微微一笑。他的声音说不出的疲倦,又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放松。
这一放松,胸口的灼热越发明显起来。
他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来。
长剑支在地上,荀月白单膝屈地,握剑的手青筋隐现,宋蕴之只觉那只手承载的力量重逾千斤,眸中瞬间变得阴沉。
“你们这些人,都该死!”
宋蕴之话语掷地,人已如旋风冲了出去。长亭剑挥过之处,带着杀意的锋茫化作无数小箭,箭刃离弦,瞬间扣喉,一如雨滴,感到沁凉的刹那,浪头已经扑到眼前。
那些人没想到宋蕴之出手如此之快,如此之准,措手不及之下,忙运招来挡。
一来一去,刹那间已过了数十招。
院子里只有长廊上挂着几只灯笼,被扑天盖地的剑意推得左右摇晃,夜色冥昧,明明灭灭的灯光下,天幕仿佛斗场,白炽剑光此起彼伏,叮叮声不绝于耳。
两拔人的攻守都极快,兵器与兵器铿锵相碰,激跃处金光闪烁,恍如烟花。璀璨烟花忽地寂灭,一道黑影迎面飞来。
荀月白运剑欲挡,那人却直直摔到眼前。
抽搐了几下,没了声息。
荀月白瞧着几乎划断脖劲的伤痕,心有余忌地抽了口气。抬头望去,宋蕴之长亭重剑舞得虎虎生风,幢幢夜幕下仿佛升起了迷雾,只有兵铁交错的金光若隐若现。
半大不小的院子仿佛炼狱场,宋蕴之长剑递出,仿佛刺入了混浊的混水,剑意顿时一缓,得此机会,刀剑纠结,数十把兵刃灵如蛇舞,严严实实将深入已阵的杀意推出。
宋蕴之在荀月白身边落定,皱了皱眉。
荀月白正想说什么,忽然一阵声音凭空而起。
那声音清脆而嘹亮。
荀月白抬头,脉脉苍穹之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一点一点将天幕撕开,仿佛下一刻,就有一只凤凰乘风而至,落在眼前。
凤凰的嘶鸣声还在继续,宋蕴之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
“沈公子也来了?”
荀月白急急追问。
宋蕴之没有回答,睁着眼睛盯着头顶冥昧的天幕。
星光不知何时已经隐去,密云层层包裹之中,露出一轮圆月,腥红在架在高楼飞翘的屋檐之上,看上去,竟然无比诡异。
雾气似乎又浓了几分。雾气中,除了凰羽剑清脆的凤鸣声,还有一阵笑声由远而近。
那笑声说不出的悲抑,仿佛有无数郁结不得释怀,摧心挠肺,无端让人心灰意冷,激昂的斗志被极地窑藏的雪水一浇,如寒冬的浮萍,连根也要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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