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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大夫人和老夫人身边的宋嬷嬷亲切地接了赵家人,引着人往老夫人的正屋去。
姬玄恪停下来,微侧身向赵老夫人颔首,解释了两句。赵老夫人连连点头。姬玄恪退到一侧,等赵家女眷随着大夫人离开,他才提步,往二夫人住处来。
二夫人站在檐下,看着器宇轩昂的儿子大步走来,不由自主露出满意地笑容来。她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
可随着姬玄恪的走近,二夫人的眸中又闪过一抹愁色。
“母亲,怎么在外面站着?”姬玄恪站在台阶下,望着母亲笑起。他一笑,清俊的面容带出几分四月暖阳的温润来。
二夫人向后退了两步,忙说:“这样寒的天,我儿辛苦。快进屋暖和暖和!”
姬玄恪抬步,刚踩在第一节台阶,系在他腰间的玉扣忽然掉下,落在雪地上。姬玄恪弯下腰来,将玉扣捡起,指腹仔细抹过玉扣上的雪渍。他望着这枚玉扣,眸光不由变得温柔起来。他说:“幸好没摔坏,要不然囡囡又要使小性儿了。”
一声“囡囡”戳地二夫人心里忐忑,她望着自己的儿子,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姬玄恪已经走了上来:“母亲?”
二夫人回过神来,尴尬地低着头笑了笑。
顾见骊慌声脱口而出:“五爷的身子恐怕不行。”
姬无镜的脸色在一瞬间冷下去。他的眼尾唇角仍挂着三分笑,可那股子冷意还是渗了出来,令人脊背生寒。
顾见骊惊觉自己失言,她想要弥补,刚向前迈出一步,就被姬无镜身上的寒意逼得再也迈不出第二步,反而惶然向后退了两步。卧在清潭里的眸子一片慌乱,她抿了抿唇,转身跑出房间。今日的雪时落时停,此时又开始纷纷扬扬起来。她提裙跑在大雪中,踩得雪地咯吱地响。
姬无镜歪着头,从窗户往外看,看着她雪中纤细娇小的背影,在大雪中翻飞的浅红色裙摆,以及雪地上细细小小的一串脚印。
顾见骊没多久就跑了回来,手里端着一盘鱼。
她偷偷看了一眼姬无镜的神色,也瞧不出什么来。她咬咬牙,将这盘鱼放在桌上,掀开了盖子。然后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拿起一旁的筷子,弯着腰立在桌旁,小心翼翼地剔鱼刺。
她挑得很是仔细,将每块鱼段里的鱼刺剔得干干净净,放在另外一个小碟上。冬日天寒,她担心剔得久了,鱼肉便凉了,所以尽量快些,动作渐渐急迫,一股气忙活了近两刻钟,这才放下筷子。顾见骊稍微做了些心理准备,才硬着头皮,端着剔好鱼刺的鱼块走向姬无镜。她垂着眼睛往床榻走去,视线落在手里的这盘鱼上,心想这盘被剔了鱼刺的鱼块样子不太好看。
顾见骊立在床榻前,将手里的一盘鱼段放在床头小几上,小声说:“五爷,快些用才好。等下要凉了的……”
姬无镜没说话。
顾见骊双手交握,忐忑立在那里,也一时没敢再开口。
姬无镜的视线正对着顾见骊的手。顾见骊的拇指指甲断了一截,伤了指头尖儿的嫩肉,留下红通通的一条道子,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四日,仍旧没有长好。
姬无镜冰凉的手握住顾见骊的手腕,将她的拇指放进口中,舌尖舔过她的伤口。
阴寒并着酥麻从顾见骊的指头尖儿蔓延开,以一种很快的速度蔓延至她全身,最后在她的头顶炸开。她的身子随之一颤。
姬无镜感觉到了,舌尖动作一顿,又原路舔回。来来回回。
残存的理智让顾见骊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深深吸了口气,鼓鼓囊囊的胸口随之鼓起。吸进胸腔的那股气缓缓被她渡出,胸口随之起伏。
她慢慢蹲下来,微微抬起下巴,望着姬无镜,声音细细小小:“五爷,我刚刚说错话了……”
姬无镜撩着眼皮瞧她的脸,神色辨不出喜怒。他松了手,顾见骊将手缩回去,指尖儿收回袖中,温顺规矩地搭在膝上。
指尖儿上温热的感觉还在,这是姬无镜唯一没给顾见骊阴冷的感觉。
过分的沉默气氛逐渐压抑。
顾见骊檀口微张,只好再次开口,声音软软糯糯:“五爷,见骊年纪小,您不会跟我一般计较的。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软绵中带着似撒娇的憨嗔,不过过分的紧张让她的声音仍含着一丝轻颤。
姬无镜逐渐弯腰,凑近顾见骊的脸。他逐渐靠近,鼻尖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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