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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遥大笑起来:“好,很好,真是好!”
他说着掀开那青色帕子,我的目光一落在那物体上面便生出一身冷汗。再看羲赫,脸色也有些须变化。
沈羲遥向我伸出手来:“钥匙。”
我摇摇头。
他没再问,而是将木盒朝地上狠狠掼下,发出巨大的令人心悸的响声。
白杨木狼牙镶嵌五瓣花盒碎成几块,一方白丝帕破布般团在一边,一块精巧玉佩裂成两半,一片骨黯淡,两支簪乱颤,一对狼牙耳环溜溜滚开,还有一串四股链,金刚石的光再亮,也驱不散满殿暗沉。
“皇后,你母亲给你的碧玉木兰簪呢?”沈羲遥走过来看着我:“怎么没在里面?”
“臣妾有许多首饰,并未放在这里。”我强自镇定道。
“哦?”他笑道:“这里不都是你最宝贝的东西么?还是……”他突然挨近羲赫,从他怀中取出一物:“还是在这里。”
羲赫也被他突来的举动惊住,又不能有所动作,只能看着沈羲遥将那支簪子取出来。
“朕记得出征前你还戴过,怎么就跑到裕王这里了?”他质问道。
我闭上眼,有口难辩。
沈羲遥冷笑道:“无话可说了?”他说着走到御案前,“刷”地拂下一叠奏章,“这些密报是关于朕不在时宫中事务的,朕不想看,裕王,你念给朕听。”
羲赫定定站在那里,似狂风中屹立的苍松,沉稳而坚毅。
这时,一份散开的奏报露出青色一角,沈羲遥目光停在那上面,张德海忙拾起来。他仔细看着,脸色愈加阴沉。
我看着那水色帕子上熟悉的串珠与陌生的绣字,突然心头一跳。
沈羲遥将帕子与奏报丢到羲赫身上,“念!”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羲赫翻开奏报,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八月初六,裕王居于海晏堂,皇后夜会。”
“八月初七,裕王与皇后会于烟波亭,密谈一炷香功夫。”
“八月初十,蕙菊出宫,在祺昌居传递信件物品,其中书信一封,碧玉簪一支,青色丝帕一方。”
“九月十一,裕王与皇后会与坤宁宫,在后殿独处两个时辰,裕王出来时冠插颠倒。”
“与君别后多相思,今生不愿再辞去。记取前盟,且履旧约,双双赏新词。”
他念完朝沈羲遥深深一揖:“皇上明鉴,臣往坤宁宫是为了与皇后商议迎接皇上之事,并无其他。而这帕子臣从未见过。”
“那簪子呢?”沈羲遥问道。
羲赫回答不出。
我的心越坠越低,惠妃好手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连我都无从辩解,沈羲遥又如何会无条件地信我。
“八月初六,到今日,正好两月有余。”沈羲遥将那碗递给羲赫:“若要证明你们的清白,你亲自喂她喝。”
我与羲赫皆震惊地望向沈羲遥,他目光紧紧锁住我二人,充满恨意。
“敢问皇上,这是……”羲赫的声音微有颤抖。
“堕胎药。”沈羲遥答得云淡风轻。“只要你喂她喝下,朕便信你二人毫无瓜葛,从前也一笔勾销。你还是朕的好兄弟,她还是朕的好皇后,不会改变半分。”
我与羲赫面面相觑,他先反应过来:“臣不能!”
我也瑟缩在一旁,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摇着头:“皇上,您不能……”
沈羲遥拔出墙上御剑搭在羲赫颈上,看着羲赫道:“你不喂她喝,就别怪朕用强,你俩犯了什么罪过,大理寺也自有公断。”
之后看向我:“或者你喝了自己去大理寺,朕不杀他也不治他的罪!”他说着稍稍用力,一缕鲜血顺着羲赫的脖颈流下。
我看着那玄铁打造的御剑沾血发出凛光,再看那黑黝黝的汤药,本能地轻轻后退一步,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喂她喝,是你们最好的选择。”沈羲遥的声音突然轻柔起来,充满诱惑。
他将药碗放在我俩中间,笑容如鬼魅:“你们选吧。”
“臣妾自己喝,但求皇上说话算数,不迁怒他人。”我已心如死灰,端起来便要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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