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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晨从卫生间出来,路过郭阳口中所谓的“暗道”返回刚刚二楼的房间时,屋子里的气氛已经冷到了冰点,搞得张晨推门进来都有点不自在。郭阳眉头紧锁,扶着脑袋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蒋锐站在他的对面,双手插着裤袋,目光看着墙角,面色铁青还喘着大气。
“那个……怎么了?”张晨反复观察了一下两个人,本来还想继续问问蒋锐这些年到底干什么去了,刚才光顾着自己一通狂喊,忘了问主题,现在上完厕所冷静了,想问点内容出来,没想到一进门先是看到了这么一幅令人脊背发凉的画面。
“没什么。”蒋锐从墙角把目光收回,盯着张晨问,“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噢,行,没问题。”张晨看了看窗外越发昏黄的天色,转头对郭阳说,“郭阳,我送他一趟,你就在这儿呆着别动,千万别出去,等我一会儿回来接你。”
郭阳平时至少得说句“好的。”今天却看出不看张晨,就这么半死不活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嗯”字。
“这都怎么了。”张晨小声嘀咕着,带着蒋锐从郭阳的店里出来,然后上了车。
送蒋锐回去的路上,张晨几次都想开口,但余光里看到蒋锐铁青着的脸,反倒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到底这两人刚才怎么了,这一泡尿的工夫,回来怎么就这么不愉快了。正琢磨着,蒋锐突然一脸不悦地望着前方,小声说了一句:“张晨,那个郭阳是干什么的?”
这话太他妈耳熟了,张晨和郭阳见面的第一天,自己也问过他:“你是干什么的!”因为当时自己正被郭阳反手按在了地上,像逮捕犯罪嫌疑人一样地按在了停车场,张晨边想着边开车,顺嘴回了蒋锐一句:“怎么了?你让他打了?”
没想到这话一出,蒋锐突然转过脸来,两个眼睛瞪着那阵式好像是要和张晨拼命一样地看着他。
“他……就是一个卖红酒的。”
“卖红酒的?”蒋锐默默地把头转正,心里回忆着刚才张晨回来之前的一幕。
蒋锐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保密的,哪怕是回国,就更应该保密,不然之前在泰国这么多年所做的铺垫就全部白费了。所以,下午在那个叫什么郭阳的男人第一次直接呼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蒋锐就已经崩溃过一次了。暂且把这件事情列为张晨之前介绍给他的一个偶然事件,其实遇到张晨就已经很麻烦了,没想到又多了一个“认识”自己的,让蒋锐更加难办,没想到,就在刚才,他竟然说出一句:“你是缉毒警?”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蒋锐自己的身份,竟然被这个人一句话就给揭穿了,他有些慌乱,又不知道郭阳是什么来路,于是本能地把手放到了口袋里的枪上,而接下来的事情,他作梦也没有想到,那个郭阳的头疼好像减轻了一些,他发现蒋锐插在口袋里的手时,竟然主动冲了上来,一手就扼住了蒋锐握枪的手,以最标准的夺枪动作,在短暂的两三秒钟之中,将训练有素的蒋锐手中的枪,抢到了自己的手里,并拉开保险,直接对准蒋锐的眉心。
那一刹那,蒋锐觉得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流氓混混,一定是对近身搏击和枪支使用有着长年经验的人。蒋锐怒目瞪着面前的郭阳,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将怎么打破面前的僵局,他会开枪吗?还是……
就在蒋锐思考的时候,郭阳突然间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他惊恐地看着手里拿着的枪,然后厌恶地将它扔在地上。
蒋锐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郭阳完成了这套动作,在扔枪之前,他甚至关上了保险。
在捡枪的时候,蒋锐并没有追问郭阳为什么知道自己是警察,他明白张晨可能马上出现,所以就小声说:“不要告诉张晨,什么也别告诉他。更不能告诉其他人。”
郭阳不说话,眉头紧锁地扶着脑袋坐着。这算答应了吗?
“你怎么了?”张晨见蒋锐半天不说话,小声问。
“没。”蒋锐摇了摇头,把头转了过来,沉思了一会儿,回想着郭阳在说出自己职业的之前,头疼的表情,便问:“那个郭阳有没有什么不同常人的地方,比如能通灵,还是算命开天眼什么的。”
张晨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惊讶地问:“你说什么?”
蒋锐看到张晨的表情,不再追问,又忍不住想,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职业,难道以前与他见过?就这么理了一会儿头绪,又问:“他吸毒吗?还是和毒品……有什么关系?”
蒋锐这次说的话,张晨是一个字也没落地听进了耳朵,他本能地向右打轮,然后踩下了刹车。
“你怎么知道的?”张晨警觉地问。
郭阳自己坐在屋子里不太愿意回忆刚才令人不愉快的一幕,自己竟然会用枪,这简直太令人震惊了,他觉得张晨说他去美国当兵这件事可能还挺靠谱,说不定还冒死前往过中东和西亚,无聊地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朋友圈,最近令他身心疲惫的事情太多了,随便给红酒照了张相,然后发了条朋友圈“用这瓶酒去去晦气”。其实郭阳朋友圈里除了家人,张晨之外就只有刘忆潇两口子了,他没想到,没过几分钟,刘忆潇便把电话打了过来,可能她也在看朋友圈吧。郭阳当时这么想。
“喂,郭阳,你怎么了?”刘忆潇问。
“没什么。”
“出什么事了吗?我挺担心你的。”
“没事儿,都是小事儿。”郭阳笑了一句,“就随便发发牢骚。”
“你在哪儿呢?”
“我……在店里。”
“我过去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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