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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桐扭过头看她,小声问:“你怎么了?”
寇姝嫣白着脸说:“我想离宫了,你找人送我出宫门就成。”
海桐挑了挑眉问:“不是要见女帝吗?里头要不了太久就说完了,您等一会儿呗?”
寇姝嫣却连连摇头,喃喃说:“你看她每日遇见的是什么事儿?她要费心费力的处理的是什么事儿?其实小九说的对,呆在眼界高阔的人身边,才能叫自己的眼界高阔起来……”
海桐眼底有欣喜之色,但她脸上却不显,只压低声说:“女帝说,您心里有心结,还是借此机会一次打开才好,憋着闷着,要闷出病来。”
寇姝嫣尴尬的咽了口唾沫,讪讪说:“想我昔日也是洒脱率真的儿女,如今却甘心坐在那四方院儿内,看着头顶的四方天,一门儿心思的想我七哥枉死,我四叔枉然生病……我心里只有那一丁点儿的私仇,我却没看见这天下的形势,没看见朝夕之间,天地间已经发生了好多事儿。她忧心的国计民生,我却只盯着一点儿私仇……难怪,难怪她再见我的时候,还能坦然平静,我却已经乱了手脚……原来各自注目之处,已经叫我们心里的容量变得不一样了。”
海桐憋不住嘴角带笑。
她心中暗叹,不枉费了……不枉费女帝一次次宽恕这昔日的闺蜜,总算等来她幡然醒悟。
寇姝嫣正感慨对方已经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她却越活越小鸡肚肠,越活越自私狭隘的时候,突然见姜翰奉着漆盘,在殿外朗声求见。
寇姝嫣小声问海桐,“他漆盘里怎么是一副软甲呀?”
海桐眼珠子一转,微微皱眉,“他怕是来求战的。”
寇姝嫣没反应过来,“啊?求战?”
姜翰这会儿得传,进了御书房。
殿门外的两个女子还没来得及咬耳朵,就听见里头传来姜翰的声音。
“臣如今是酒政,曾经也披甲挂帅,金戈铁马。如今壮志未泯,愿为女帝兴兵讨伐!夺回西北的铁矿!”
他的声音回荡在殿内,显得格外肃穆。
殿外的寇姝嫣竖起了耳朵,心里也被一种民族兴亡,国之荣辱的情怀充斥震荡着。
魏京华不置可否,却道:“财政大臣,你说。”
主管财政的文臣立时站出来,把大夏经不住双线开战,却要求双线取胜的形势给分析一番。
姜翰沉默片时,下定决心,再开口,甚至比先前的语气更坚决,“臣不需重兵,只要三千精骑,连夜突袭,必定为女帝夺回矿产!女帝只管准备好接管矿产的官员,人力即可!”
文臣们似乎不满与姜翰这样自信满满的语气,立时群起议论:“口气这么大,你若输了呢?”
“说的你好像是去探囊取物一般!”
“姜家人真是狂妄!”……
众多议论声中,姜翰却愈发坚决,“倘若姜翰不能赢,愿以死谢罪。这是姜翰所有身家,这是齐王府、别馆、田产。”
姜翰把他先前及后来得到的所有财物都拿了出来,放在面前的漆盘上。
文臣们忽然被他这视死如归的气势给镇住了。
殿外的寇姝嫣也忍不住说道:“他这是不成功便成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啊……”
海桐深深瞪她一眼,小声说:“拽你词多吗?”
寇姝嫣却怔怔望着殿内,一时间心绪翻涌,五味杂陈。
殿内因为姜翰的决心之大,文臣们的声音也都被压了下去。
既无人反对他,只看最后女帝如何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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