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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从偏殿走了出来的时候,骄阳正是居中当空,玄府的殿阁下的檐影只遮蔽了台阶下的一块,微风带着那一串串碎玉,发出细而清脆的响声。
他走下台阶,略作思索,就往北面一片清幽竹林走去。
方才与范澜一席谈话,他已是大致弄明白了玄机为何。
六正之印每一印看似彼此联系,其实又相对独立,玄修只要观读到由某一正印衍生出去,并位于顶点的章印,那么就有极大机会突破障滞,从而窥见第二章书。
说白了,就是“眼、耳、口、鼻、身、意”这六条道路中,只要你有一条道路突破了身体极限,那么就可带动整个身躯的突破。
可此事不是这么容易的。因为要想做到这一点,其余五正印也不能太过薄弱,同样要有所涉及。可若是在些正印上倾注太多的话,神元又显不足。所以这里需要“章法”了。
“章法”是无数前贤总结下来的经验和模板,只要按照他们走过的路,后来人按部就班重走一遍,那就有可能寻到“玄机”。
之所以说有可能,是因为人与人不同,神元多寡也各有差异,你不知道你所选择的“章法”是不是真的一定适合你。
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一条可被不断重复的通向上方的道路,而且可以想到,随着今后成就的人越来越多,越多的道路和模板也会被总结出来,这样又会反过来推动更多人踏入上境,这是一个相对良性的过程。
张御此时不由想到了旧修,旧修过分强调每一个人的不同,言称每一人都是独一无二,这样的确每一个用旧法成就的人都是异常了得,可是却把大多数人挡在了门外。
他慢慢走着,进入了竹林中的一个凉亭之中,他在此站定,并继续思索着。
按照范澜方才的说法,因为“真胎之印”是上乘章印,算的上是身印的顶端章印之一,所以他在修成此印后,就隐隐能触摸到那一层边缘了。
之所以没法过去,是因为其他几印暂时拖累了他。
故他此刻要做得,就是设法将之提升上来。
不过范澜也提到,其他几印可以有选择的加强,但又不能过分增进,因为世上并无真正“全”、“满”之事,必须要留有余地。
假如有一个人将六印道章都是修至顶点,那他所要打破的束缚就从一个易碎的瓷器,变成了一个实心的铁坨,那就会变得破无可破。
范澜告诉他,早些时候,有一些资质高绝的玄修,追逐的就是如何尽可能多修一门正印,同时又给自己留下足够突破的空隙。
只是要想在这两者之间掌握好平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很多本来自视甚高,前途无量的人就是因此失败的。
范澜还言称,张御现在既然以修持身印为主,那么他自会替他向项主事求来有关这一方面的秘传章法,叫他放心等待就是了。
张御抬起头,看向前方那幽深的竹林,他的眼眸中有细碎的电光闪动着,这时他不经意中吸纳神元的迹象。
有一件事许不止是范澜不知道,就算项淳怕也未必清楚。那就是“真胎之印”并不是单纯的上乘“身印”那么简单。
他在观读这枚章印时,有无数道理也是随之一同映入他的脑海之中。这使得他明白,这枚章印因本就是六印皆有占据,所以其提升之路,实际上是六印一同向上迈进的。
之所以此印立在身印之外,那是因为身是根本,正如婴儿在胎中,先有身躯,再有其余。
真胎实则只是一个起始,随着修炼者不断投入神元,其余几印也会随之逐渐壮大起来,这是一个整体提升的过程。
其实他也不排斥这一点,六印涉及到根基,根基越足,突破之后所获得的成就也就越大。
只是从范澜透露的消息看,早前那些成功的人最多持拿三印迈入突破障固,再多就不可能了。这一来是神元所限,二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下足够突破的余地。
不过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未必!
范澜也说了,世上从无真正“全”、“满”之事,所以六正之印即便都修炼到了顶点,也不是真正全满了,也不见得就没有突破的办法了。
就算玄章不可行,他也还有浑章!
他是玄浑两章同修,若到那时真是前路受阻,那他大可借用浑章来打破制束!
不过这条路究竟是否可行,他需要设法了解更多,譬如浑章的信息,他就要设法多搜集一些。
只这若是通过玄府来了解,那么肯定会被玄府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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