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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这个,屈原的脸色同样也变得阴沉:“这个韩王,话说得比谁都好听,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却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韩国毕竟也是刚刚夺得了河东,单单以领土而论已经是史上最强大的韩国了,一旦韩王愿意出兵的话联军的人数就能够直接反超面前的二十万赵军,无论是从士气还是从战斗力上来说影响都是极大的,说是能够影响整个战争格局也不为过。
芒卯轻轻的敲打着桌案,道:“其实吾王早就已经派遣多名使者前往新郑了,想必楚王也是如此吧?”
屈原微微点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声,都带着几分心焦。
和韩国出兵相比,之前讨论的那些事情倒都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屈原忍不住道:“魏韩两国也是同盟数十年,说起来也是最了解韩国的国家了,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芒卯皱起眉头,虽然有些不满于屈原话语之中隐约的斥责之意,但也心知对方其实也是为了战局着想,因此也是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怒火没有反驳。
在沉默了一会之后,芒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其实,我还真可能知道韩王为什么会迟疑。”
屈原精神一振,忙问道:“为何?”
想要解决一件事情总是要有一个契机的,如果能够发现韩王迟疑的理由并且加以解决的话,那么韩国的出兵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芒卯轻出了一口气,道:“因为韩国相邦暴鸢。”
暴鸢很着急。
在新郑王宫的大殿之上,暴鸢洪亮的声音正在回荡着:“大王,眼下赵国已经是大兵压境,而且刚刚在宿胥口击溃了魏军主力正是气势极盛之时,若是大韩此刻还不出兵的话,一旦等到赵国击溃了魏楚联军,那就真的是悔之晚矣了!”
暴鸢的焦急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现在的魏楚联军正面作战的话几乎只有不到两成的可能性战胜赵国,即便是韩军加入之后这种胜利的可能性也不超过五成。
所以暴鸢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家大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迟疑!
难道大王是真的被赵国使者说出的那些鬼话给迷住了?
一想到这里,暴鸢越发的生出了几分使命感,想要将自家大王从这种迷途之中拯救出来。
韩王坐在上首,心中依旧是摇摆不定。
从韩王的心里来说,暴鸢这种连续背叛了自己和韩国两次的叛徒说的话肯定是不能信的,但问题在于暴鸢指出来的问题却又偏偏让人无从反驳。
韩国确实是要出兵,这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盟约,而是为了保住魏国,好让韩国不至于成为魏国覆灭之后的下一个目标。
唇亡齿寒这点道理韩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韩王真的不能出兵。
因为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现在想要出兵的话兵权都只能交到一个人的手里,这个人就是暴鸢。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韩王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把兵权交给暴鸢,那基本上也就等于是把整个韩国都拱手交给暴鸢身后的赵国了。
这就陷入了一个冲突和困境之中。
当然,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比如坐在另外一边的韩文就提出了一个十分简单粗暴的办法——把暴鸢做掉。
之前为什么留着暴鸢不就是因为害怕暴鸢背后的赵国么,现在韩国都已经准备出兵和赵国作战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直接下手除掉暴鸢就是了。
这个建议其实早在韩文从调查团归来之后就已经悄然提出,到今天也是有好一段时间了。
然而就如同在出兵这一点上十分犹疑一样,韩王在除掉暴鸢这一点上一样是颇为犹豫。
对于暴鸢的监视其实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连一点能够证实暴鸢暗通赵国的线索都没有。
这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暴鸢这个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好瞒过了韩王这边的监视人员,另外一点则是暴鸢确实是冤枉的,之前的两次“背叛”确实都如同暴鸢所说那般全是误会,暴鸢从始至终都忠于韩国。
联想到暴鸢过去对韩国的功绩,韩王想了很多天,也无法判断究竟哪一个是真的。
相信暴鸢,交兵权给他吧,又怕暴鸢真的是个带路党把韩国给送掉。
不相信暴鸢吧,现在出兵又是迫在眉睫的事情,那就只能除掉暴鸢再出兵。可暴鸢又是韩国里面最能打的,真的冤杀暴鸢的话对于韩国也同样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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