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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样精心的养着,南贵妃的身子还是日复一日的衰弱下去。此前还能瞒得住,到后来咳出来的全是血,人也废了,只能倚着软榻歇着,连下地走两步都没力气。
瞧着窗外枝头上的雪,风一吹就窸窸窣窣的落下。
南贵妃又掖了掖身上厚重的毯子,眼睛里溢开细碎的流光,“玉婵,不宿,你们快看,枝头的桃花是不是开了?我瞧着好像是春天来了。”
玉婵不敢说不,只是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瞧瞧。”
薄云岫已经会自己走,自己吃饭,自己睡觉,甚至于皇上都开始亲自教导孩子读书识字。可这孩子依旧话不多,瞧着乖巧得很。
听得动静,小家伙就贴在软榻边上,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母妃,好似生怕一眨眼,母妃就会消失。
孩子小,其实不知道什么叫死亡。
“小岫儿,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南贵妃轻叹。
韩不宿回来的时候,南贵妃已经睡着了。
“今日所食不多。”玉婵在院子里同韩不宿说话,“睡得也不是安稳,跟二皇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话,但奴婢听着……听着心里瘆得慌。韩姑娘,真的没法子了吗?”
“我已经竭尽全力了!”韩不宿轻叹。
玉婵环顾四周,“韩姑娘,你能跟奴婢透个底吗?娘娘她……”
“最多一年!”韩不宿垂眸,“能用的法子,我都用上了,她的精气神早已溃散,能撑着只是放不下孩子和皇上而已。”
玉婵红了眼眶,“是!”
“这些日子,盯着些,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池。”韩不宿瞧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其实她那样聪慧,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她这人看得太明白,反倒让身边的人……放不下!”
“二皇子可怎么好?”玉婵拭泪。
“有皇上呢!”韩不宿瞧了一眼枝头渐渐融化的雪,“这两年,皇上甚少去后宫,其实都做好了准备,不是吗?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
玉婵愣了愣,没敢吭声。
皇帝自知南贵妃时日无多,恨不能整日陪着,哪舍得将时间分给其他的女人。偏偏南贵妃总将皇帝往外推,觉得自己病中甚丑,死活不肯见皇帝。
却不知每每她睡着了,一朝皇帝便如同做贼一般趴在窗口瞧着,如此这般,小心翼翼的守护,生怕惊着她。
在玉婵和韩不宿看来,这哪里还是皇帝,巴巴的模样,谁见着都会为之动容。
皇帝偶尔也会去后宫,但只是去关氏和皇后宫中。
对于关雎宫,谁都无欲去争,知道争不过。
但皇帝出了关雎宫,后宫便会蠢蠢欲动,皇后和关氏不睦已久。原本一直是皇后压了关氏一筹,但前不久,皇帝在宫道上遇刺,幸得关氏挡了一刀,险些伤重不治,所幸得了外邦进贡的天蟾雪玉丸,这才捡回一命。
因着关氏护驾有功,皇帝将关氏封为贵妃。
关雎宫的南贵妃素来体弱,压根不踏出宫门半步,所以举宫皆知,关氏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且被皇帝授予同理六宫事的大权。
没过多久,关氏再度有孕。
皇后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小四合院内。
魏若云挺着肚子,坐在回廊里,视线直勾勾的盯着紧闭的院门。她每日能做的,就是一日三餐,还有等待,一直等一直等,等那个很少回来的人。
蓦地,院门打开。
魏若云忙不迭起身,慌忙冲下台阶,然则……进来的却不是韩天命,是韩天命身边的陆如镜。
“怎么是你?”魏若云冲他身后张望,最后干脆跑到了院门口。
“别看了,他没来!”陆如镜站在原地看她,“你好歹是魏氏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弄得家不成家的,还挺着个大肚子。”
魏若云咬着后槽牙,“他人呢?”
“韩老二入宫去了!”陆如镜挑眉看她,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魏若云,你以为用孩子就能留住他吗?没脚的鸟儿,振翅会高飞。不是心尖尖上的人,为什么要护在手心里呢?”
魏若云张了张嘴,原是要反驳几句,终是闭了嘴,没有吭声。
有些话问出口了,就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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