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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盈回到卧室,一臂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到了地上。
芬姐听到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扔下手里的活儿就急吼吼地往楼上跑。
“太太,怎么了,怎么了…”
推门只见满地玻璃渣,乳液香水溅得镜子和地板上都是,各种浓郁的香味全部混杂在一起。
钟盈披头散发,寒着一张面孔光脚站在梳妆台前面。
芬姐在这当了三年差,大部分时间钟盈都不在家里,但这位太太可以上一秒笑盈盈,下一秒就突然爆发并歇斯底里,喜怒无常的性情上上下下都知道。
芬姐也不是头一次见她在家摔东西,只是不知道今天又受了什么刺激,站门口等了等,见钟盈似乎没有要赶她出去的意思,于是开口:“太太,您站那别动,我给您收拾一下,当心别扎着脚。”作势就要过来清理。
钟盈侧了下身,“滚!”
“可您这地上…”
“滚,听不懂吗?我叫你滚!”吼声尖利,震得人耳膜疼。
芬姐一步三后退。
行行行,她滚!
“那您有事再……”
“滚啊!滚!”
芬姐最终被骂了出去,留下满地的玻璃渣,钟盈往前挪了一小步,抬起一只脚直接踩了上去,脚底的疼痛逐渐加深,直至贯穿全身神经,她被迫抽了一口凉气,从一场噩梦里痛醒,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灰白,神情阴狠。
……
深夜,梁桢独自走在路上,周围迷雾沉沉,完全看不清方向,她几乎是抓瞎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回过头,人影憧憧,还没看清模样,一把利刀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窒息感在一瞬间弥漫全身,她都无法发出声音喊救命,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捂住心口往前跑。
她跑,身后有人追。
迷雾未散,她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就在以为自己要逃脱的时候脚下突然踩空,身体急坠。
是悬崖,她整个人直直往下落,失重之际最后看了眼,看到崖上站了一个人,此时雾气突然退散,周围一切终于看得清清楚楚。
她胸口插了一把刀,正极速往下落,而崖上的钟盈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看着她坠落谷底最后能摔个粉身碎骨。
极致的恐惧终于让梁桢从噩梦中惊醒,她从急坠中睁开眼,之前所有的昏天暗地全部消失,没有刀也没有悬崖,自己好好躺在床上,手死死揪住毯子,一身凉汗。
梁桢连续好几天晚上都没睡好,胃病又开始发作,吃了好几天药也不见好。
周三晚上有课,她提前把豆豆送去了芙蓉苑,九点下课,刚出校门就接到了丁立军的电话。
“喂,在哪儿。”听着声音有些急。
梁桢:“刚上完课,在工学院门口。”
丁立军:“那你赶紧拦辆车,我一工友在天水街那边看到你父亲。”
梁桢:“什么时候?”
丁立军:“就刚才,已经叫在那边盯着了,我也正往那边赶,你到了跟我们会和!”
梁桢挂了电话便跑到马路边上拦车,奈何工学院地处偏僻,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学生出去,梁桢也不敢叫黑车,愣是等了十来分钟才叫到一辆出租车。
半小时后梁桢到了目的地,天水街上的一家夜总会。
“梁姐。”丁立军叫了个人在门口等,就上次一起去皮罗巷找梁国财的那个小黄毛。
“人呢?”梁桢问。
“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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