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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坦白承认是“高大年”做的,原因很简单——
假如孔二爷不是幕后黑手,那么就应该准确告诉他,让他心中有数。
假如孔二爷是幕后黑手,他必然知道铜牛和黑驴已经栽了;那么,朱天雷难道不会向他汇报——自己并未出手吗?而且朱天雷也肯定会猜到,这是高龙藏做的,因为陈可宜身边除了朱天雷,就只有高大年这一个高手。
因此,无论如何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孔二爷听了陈可宜这么说,顿时为之一震,随后苦笑说:“三弟啊三弟,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吗?知道自己和可宜有了危险,竟然不对我说,却偷偷往可宜身边输送这样的好手,这……你是在怀疑二哥,还是怀疑你那不成器的侄子?”
不成器的侄子,指的自然是孔二爷的儿子孔振乾。
也不知道孔二爷这是在真感慨,还是在逢场作戏。
陈可宜苦笑说:“二叔,我对您说句实话吧,您老别生气。”
“说。”感慨颇多的孔二爷说。
陈可宜开诚布公的说:“说实在的,我一开始……真的有点怀疑您。但是现在,我知道不是您做的,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但我就是这样的直觉。包括天雷大哥对我的保护,也让我信服。所以,这些事我也毫不隐瞒的告诉您。”
孔二爷也无奈的苦笑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你三叔的灵堂上就看得出,你二叔腿不行了,眼还行。也难为你一个女孩子家无依无靠的,自然要多一分小心,二叔不怪你。”
“嗯……”陈可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既然已经说开了,孔二爷也直言不讳的说:“可宜,你二叔都这把岁数了,还用得着做这些?就算想独揽这个青云,不还是你二叔一句话的事情,犯得着偷偷摸摸?最多背负一点不仗义的名声,但青云里面没一个反对——因为你其实都不算是青云的人,和他们也根本没情分,不是吗?”
“我知道。”陈可宜承认这一点。
孔二爷说:“当然,你可能也怀疑是你二弟(孔振乾)做的。事实上,连我都不敢排除对他的怀疑,也一直在加紧调查他。这件事上没有亲疏,哪怕是我亲儿子,真要是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也一刀劈了他。”
“二叔,或许也不是振乾。总之这件事不能猜,只能拿事实来说话。”
“是啊,”孔二爷叹道,“人头不是韭菜,割了一茬还能再长一茬。万一弄错了,万一杀错了人,可就无法挽回了,所以这调查也比较慢,为的就是保证万无一失,不能错怪了一了一个王八蛋。”
人头不是韭菜,割了一茬还能再长一茬。这是一句很粗俗的话,但却是混黑道的老人一辈子的人生感悟。越是整天玩儿命的,就越要对生命保持最基本的敬畏,因为这东西太珍贵了。
陈可宜点头说:“我懂。”
话说开了,双方似乎也顿时都轻松了不少,这是人的正常心理反应,很微妙。
孔二爷说:“总之,你让天雷还有那个高大年提高警惕吧,我这边能派的人手也没几个——功夫低的去了也没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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