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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下飞机的人是段寒成。
可外面冰天雪地,车辆难行,加之这种恶劣天气会加重段寒成的腿疼。
一路上他车开得很艰难。
可在机舱看到俞淮的那一刻,他便决定了要放手一次,要任性一次,他要去见元霜,去告诉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连这个姓氏都可以不要。
再告诉她。
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他没有碰过秦漱,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在筹谋。
如果她愿意。
他要带她走。
出国,或是隐姓埋名,只要他们在一起。
可路上的雪实在太大了。
雪深又厚,覆盖住了全部道路,所有车辆都拥堵在了一起,一动不动,前方又出了车祸,不知什么时候道路才会疏通。
段寒成等不下去,他下车去看,一脚踩进了雪中,腿骨中的痛感开始深刻蔓延,可他要忍,他要忍着这份痛去见元霜,刻不容缓。
舍弃了车子。
段寒成走出了拥堵的路段。
小时候看家里那些妹妹听童话书,美人鱼上岸后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针尖上,可她忍着这样的剧痛也要见到王子,段寒成不是童话书中的主角,既不是美人鱼更不是王子。
可这份痛,这份想要见到元霜的急迫却是相同的。
雪打湿了裤腿,西装裤变得又湿又沉,压着段寒成的力气。
他眼前模模糊糊,好似又看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外面是漫天雪花纷飞,元霜靠在他怀中看书品茶,他很累,累到睡着,元霜便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埋在他的怀中,陪着他睡。
窗子隔绝了大雪,怀中人温暖而柔软,室内静谧平静。
醒来时,元霜早已从他怀中离开,她站在一旁泡好了红茶,又将温好的牛奶添了进去。
看到段寒成醒来。
对上他迷蒙的眸一笑,“你做了什么梦,为什么一直在喊别走,谁别走?”
她别走。
当初一句戏言。
到了今天,却成了段寒成豁出性命也想要说出口的话。
那天在柏林,元霜来道别,段寒成多想跟她说别走,可他退缩了,他不想家里再伤害元霜,才会放手,才自以为可以成功拿到段氏的掌权人的位置,到时候再将她找回来。
可是太晚了。
再等下去,段寒成怕自己会永远失去元霜。
哪怕她已经选择了俞淮,他还是想要争取一次,就算是同情也好。
可雪太深,路太长,段寒成用有限的生命在争取爱一次的机会,千辛万苦,踏在刀刃上走到了路口,全身几乎都要被雪淋湿了,段寒成总算打到了车子。
车上的暖气瞬间又吹干了段寒成的身上被雪覆盖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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