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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培看了眼殷稷,他和皇帝虽然是连襟,可毕竟没怎么见过,彼此间十分陌生,再加上君臣有别,即便见面两人也是很疏离的,话都不会多说几句,可眼下这小小的一壶酒,却成功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皇上说的也是,但这酒嘛,就得大口喝才痛快。”
“酒多伤身,还是适度为好。”
“不妨事,臣为夫人准备了醒酒汤,加了桂花和乌梅,夫人最爱喝。”
殷稷:“……”
“这酒后再泡泡脚,摁摁脚底揉揉腿,第二天一天都舒坦,这水啊得先用三成半的热度,再到四成半,这脚底也得看准了穴道,不能随便乱摁,尤其是力道……”
他侃侃而谈,殷稷彻底没了言语。
“咳,”谢英咳了一声,“难得放松,还不去与你的兄弟们喝两杯?”
关培嘿嘿笑了两声:“和他们喝酒什么时候不行?夫人坐了这许久,腰酸不酸?”
他搓了搓手,抬手就要去揉,被谢英一把拍开,还瞪了他一眼,关培没敢再动,却还是戳在原地傻乐。
谢英有些无奈,见殷稷还是不言语,缓声安抚一句:“不过是妾身病弱,夫君才多了几分小心,你们还年轻呢,哪用这么多计较。”
殷稷礼貌性地笑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却越捏越紧,被比下去了,好不甘心。
趁着谢英不注意,他偷偷凑到了谢蕴身边:“晚上早些回去吧?”
谢蕴有些无奈:“唐停说了,你现在的身子还在休养,别想旁地。”
“没想旁地,但别人会的我也得会。”
谢蕴:“……”
为什么这种东西也要比?
“你学这些做什么?政务还不够你忙的?”
“不管,就要学。”
两人旁若无人地嘀嘀咕咕,祁砚远远看着,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有些寂寥,他又想起来明珠,犹豫片刻退了出去,侍中等人喊了他一声,问他要去哪,他也没有理会,径直抬脚往行宫去。
路途不算近,可他却不觉得这路长,也不觉得这满地的雪难行,越走心中竟越欢喜,那般期待和热切,竟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候,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和明珠说话了,他想问问她这些日子都在哪里,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愿不愿意原谅他……还有他们的婚事。
他现在已经放下了对谢蕴的执念,他想问问明珠,还愿不愿意继续这桩婚事。
行宫大门很快出现在眼前,主子都不在,这里也没了以往的守卫森严,祁砚这一路往翠玉楼去,竟也没瞧见几个人在,如此也好,他想安安静静地和明珠说会儿话。
他走得更快了些,可刚看见翠玉楼的门,他脚步就顿住了,里头有人,欢笑声透过门缝传出来,声音略有些耳熟,他走近了些,透过半开的大门看见了里头的情形,是钟青。
他在院子里架起了火堆,上头烤着羊腿,下头埋着红薯,明珠裹着被子窝在椅子上,眼也不眨地在听他说话,钟青大约在讲战场上的事,连比划带说,明明只有两个人,却透着一股难以比喻的热闹。
祁砚没能迈开腿,就那么站在门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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