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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都关着的,李兆坤进不去,只得在在零上35度的气温中唾沫横飞,这自家老娘们还真是不顶事,老子离家这才多长时间,宅基地让人家占了,还盖了大瓦房,这还得了“狗X遭雷劈的,谁占了老子的宅基地”
李兆坤这人你要是给他搬个凳子,找个树荫,啥都不干,从日出能骂到日落,风雨无阻。
骂的兴起的时候,正在午睡的小丫头被吵醒了,推门出来,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朦胧眼看着门口骂骂咧咧的李兆坤,小丫头记忆浅,就觉着眼前这人熟悉,可就没想着这是自己亲爹。
李兆坤看见推门出来的小丫头,一身新衣,小脸干干净净,扎着俏皮的马尾辫,瞅着像自家小闺女,又不确定,走到跟前把小丫头提在手里,转了好几个圈,没错这就是自己种,这不能错了。
忽然脑门一冲血,这老娘不能带着老子家产改嫁了吧,老子还没死呢,不自觉按着小丫头肩膀使了点劲,慌忙问道“你娘咧”
小丫头本来就没睡清醒,又被李兆坤这样急吼吼的捏疼了,就一下子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起流,咧着嗓子哭,也不知道答话。
李兆坤正要再问,结果这孩子哭的更起劲,急忙松了手,打也不是,哄也不是。直接抬腿进屋,刚进门,就吓了一跳,只见在不大的屋子中间,立着一个木头柜子,还散发着油漆的味道,从成色上看,这是一个新做好的柜子。
退后一步,仔细打亮着这个柜子,这是一个时下非常流行的橱柜,一米多高,上面是雕花的拉门,还装了一层纱窗,里面放着一些剩饭剩菜。
中间一层是可以推拉的玻璃推拉门,里面放着的一些茶杯,下面一层是实木的门。
这样的柜子没几十块根本没地做,进了东边屋,从床到家具,床头柜都是崭新的,就这屋子的家具就要五六百块钱,自己什么家底,自己能不清楚吗,突然觉着自己头上绿油油的帽子在发光发亮。
老四李冰刚起身穿好鞋,就惊愕的看到一脸怒气的老爹,本来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老爹的骂声,还想着自己听差了,后来又听到小丫头的哭声,一个摆子,赶紧起身,不知道小丫头出了啥事呢。
李冰打心眼觉着自己这爹一辈子不回来才好呢,自己跟着哥哥姐姐姐过的说不定有多舒坦呢,看着这怒气冲冲的,不知道谁惹着他了,只得道,“爹,你回来了啊”。
李兆坤气呼呼的说道,“俺是你后爹爹呢,你娘咧”。
老四被老爹这一句后爹冲迷惑了,他爹这又是搞的哪门子事情,正不知道怎么答话,这时候潘广才老娘抱着小丫头一边哄一边进了门,说道“俺就说是兆坤回来了吗,俺搁后院好像就听着了。兆坤,你看你有福气咧,你家这三间大瓦房漂亮敞亮吧。玉兰和大梅他娘俩去上工了,今个生产队组织妇女去稻田拔稗子杂草。“
李兆坤觉着如今丢了脸,潘广才老娘都来刻薄自己,媳妇养汉子得来的大瓦房,这老娘们还上杆子去夸,这不纯心来骚自己吗,原本就铁青的脸愈发难看,”你这老娘们故意找茬是吧?“。
老四李冰趁着潘广才老娘和李兆坤说话的空档,赶紧跑小树林的树荫底下去喊他哥,离老远就开始喊,”哥,哥,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李和兄弟俩正小树林树荫底下铺席子午睡,一晚上没睡,每天都是省城回来补觉,听着老四喊出事了,被唬的吓一跳,记忆里没这事啊,赶紧站起来问道,”啥事,快说“。
老四喘着气说道,“咱爹回来了。
李和气的直接给了老四一个脑瓜子,“有话一口气说完,啥叫出事了,吓死我了,回来了就回来了呗”。
老四委屈的摸摸头,道,“咱爹发脾气咧,还把小妹弄哭了”
李和也不知道这爹又耍的什么邪乎劲,只得带着老三,老四匆匆往家赶。
潘广才他老娘虽不是母老虎,可平白讨了气,哪能乐意,眉毛一张,骂道“你个死二流子,你冲我耍啥什么脾性?自己外面风流快活,不管家里孤儿寡母,你俩儿子没天没夜的倒腾黄鳝,起了三间大瓦房,你该不会不知足吧。这村里村外的,谁不夸你这二流子有福气,大儿子考上了大学,还是状元,又能赚钱养家。你倒好,一回来就耍起了大爷架子。”
李兆坤好像这时候反倒没了刚才楞劲,瞪着大眼睛说道,“啥,这大瓦房是二和兄弟俩盖的?这黄鳝就这么赚钱。”
至于听到二和考上大学这事给自动忽略了,注意力都集中在钱上。被这么个大乌龙弄红了脸,幸亏没说出媳妇偷人这话,要不指不定自己还怎么丢人呢。
笑嘻嘻的从潘广才他老娘手里接过小丫头,直接就胡子拉碴的要去亲,小丫头被扎疼了,又哭了起来。李兆坤又没趣的直接把小丫头放地上了,瞅着几间大瓦房傻乐呵。
潘广才老娘看见李和哥俩回来了,也就不呆了,自找没趣,转身往自家走就琢磨李兆坤刚才那股邪乎劲,心里想着李兆坤刚才那句哪里的野男人,该不会怀疑王玉兰吧,好像摸着了什么,这边走边嘀咕“这不能吧”
小丫头热头底下拿着树枝,撵水沟的鸭子玩呢,脸上脏不啦几的,李和赶紧跑过去,把他抱起来交给李隆去井边擦把脸。进门的时候,橱柜门张开,李兆坤正蹲在门槛开水泡米饭,中午有剩下的土豆还有红烧肉,这会正胡撸胡撸瓢儿吃呢。李和瞅着亲爹一身灰不溜秋的海蓝衫,衣领油腻的反光,脸上胡子拉碴的,就知道外面混的啥样,说道“,爹,你回来了”
李兆坤直接用袖子抹抹嘴,道“你俩搞啥呢,老子回来找不见人”
瞧着这是自己亲爹,要不怕遭雷劈,兄弟俩早就大耳光子呼过去了。
吃的胡里邋遢,热得他挽起衣服,露出半截肚子,道“好闺女,给爹倒碗水”
老四只得悻悻的去倒水。
又继续说道,“你哥俩,走傻运了起了三间大瓦房,横着比你老子还能耐”。
李兆坤倒是想着,自己做生意叫投机倒把,没少挨批斗,轮到自己家俩娃,做生意做的这么走运。
李兆坤这笔直清新的垂直思维,说的不着边际,自我感觉良好,智商这东西真不是人能拯救的。搞得哥俩无语,你不觉着欣慰,反而出来挑刺,是自己亲爹吗?
李和倒是习惯了,也有经验,这亲爹是个窝里横,只能顺着,不能逆着,不然真是没玩没了,活在亲爹的世界就别超然,庙里的和尚都开七系了,为了家里的和谐稳定,不得不屈着性子说道,“爹,咱这不是随你吗,你不是就喜欢做生意吗?”。
李兆坤觉着儿子话,倒是中听,喝了点水,脸没洗,脚没擦,直接奔床上了“可是累死老子了,为了这一家老小,老子容易吗”
这厢老四一看,着急了,那席子昨晌午才洗的,这爹腌臜死了,急忙说道,“爹,那是新席子呢”
就一个晌午,二流子回家认不得门这个笑话,已经在李庄有了五六个版本。
王玉兰跟大闺女正地里拔稗子杂草,听人喊自己男人回来了,就急吼吼的要收工往家赶。李梅叹了口气说道,“娘,咱都做了一天了,现在回去可就算旷工了,等于白干一天啊,你看,就那么个拐角了,咱这么多人,用不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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