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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的体型和小鼠相当,体重只有几十克,但寿命确实小鼠的10倍。很轻松就能活到20岁。
不光长寿,它们还不衰老。岁月会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留下的痕迹,随着年龄增长,我们的皮肤会慢慢失去光泽和弹性,体力和精力会下降,脂肪逐渐堆积,全身各个器官和组织的机能也会渐渐衰退。但它们不会。
裸鼹鼠在6个月左右就能达到性成熟,之后,直到它们死去,都看不到明显衰老的痕迹。它们的代谢和生育力一直保持旺盛,骨骼依然致密,血管依然富有弹性。它们很少患上伴随衰老而来的疾病,比如癌症和心血管疾病。”
“既然它们不会衰老也不会得病,那么最终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呢?”卢赫问。
本没有停止摸索,“它们并不是没有在衰老,只是这种衰老很难用肉眼察觉到。从外表你很难分辨它们的年龄,但从基因上很容易。
它们的寿命和cpG位点的甲基化水平关联十分密切,甲基化水平越高,就意味着它们离死亡越近。已经有学者建立了表观遗传时钟,用甲基化水平来预测它们的真实寿命。
死神并没有放过它们,只是把岁月的痕迹隐秘地埋在了它们的基因上。”
本把手从洞里缓缓拿出,厚实的手套上吊着一个浑身粉红色的小东西,它浑身皱巴巴的,没有毛,粉红色的皮肤薄薄的看起来很脆弱,两根黄色的门牙死死咬着手套。
“看!这是一只工鼠,在勇敢地和我搏斗,誓死保卫它的女王呢!”本赞赏地说。
卢赫注视着这个奋力踢腾的丑家伙,捏试子的手僵硬地上前靠近。
这确实是他所见过的最丑的哺乳动物,没有之一。如果去掉头和四肢,说它是一只巨大的蠕虫,他都会相信。
即将离开这座残破的诺亚方舟时,本显得格外忧郁,“卢,虽然不知道你们在研究是否顺利,但是我不希望我和我的曼尼在未来都死得像渡渡鸟一样,答应我好吗?”
返回110号掩体的路上,卢赫脑海中反复盘旋着本的那句话:
死得像渡渡鸟一样。
这是一句俚语,指忽然消失得彻头彻尾,无法挽回,就像被发现了不到200年就灭绝了的渡渡鸟那样。
对于本,他并没有说任何冠冕堂皇的安慰话,只是默默地转身走掉,留下那位大胡子年轻人落寞地站在原地。
原因很简单:他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样去骗别人。
来时的激动心情已完全冷却。如果他现在生活在太平盛世,那么一个改写教科书的发现,足够让他站在斯德哥尔摩那个有着深蓝色和金黄色配色的典雅礼堂里,收获印着阿尔弗雷德·贝恩哈德·诺贝尔金色头像的证书,和一张800万瑞士克朗的支票。
奖金300万美元的生命科学突破奖也不错。
奖金100万美元的邵逸夫奖也还好。
但是放在现在,未知的发现越多,就意味着他们越难以最快的速度修复这个破损的世界。
在缺乏线索的情况下,在现代生物框架内,带着边界去推演和研究就像是在一个大网子里抓苍蝇,虽然很困难,但至少这苍蝇始终保持在视线以内,也许伸伸手就能抓到。
一旦学科的根基被未知事物所触动,就相当于网子破了,苍蝇跑了,跑到了600,000,000,000立方千米的空间里。
这还怎么玩?
回到110号掩体之后,卢赫发现办公区格外冷清,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帮人又被集体喊走开急会去了。
也许那两个脑子瓦特的人又要不行了。
他拿出了竺丘百分之一的消极怠工精神,慢慢悠悠地走楼梯把刚刚采的样送到了测序中心,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做到电脑前,木然地等待着共享文件夹里的测序结果。
小鼠的脑子和安德森的脑子已经躺在那里好久了,但他没有立即点开,而是想等待小白刺猬和丑陋鼹鼠的吐沫出现之后,再一起品尝。
不知过了多久,嘈杂的声音把他从睡梦中吵醒。那帮文明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来,不住地交谈着,口中不断爆发出动听的语言:
“握草。”
“草!”
“小刀拉屁股了。”
“阿西吧。”
“仙人板板。”
“姥姥的!”
“裹筋!”
其中最文明的一句是从卢赫身后默默站着的郑K嘴里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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